姓王的专家身量不高,偏瘦,态度不远不近,坐下之后,说道:
“咱们长话短说,你这种情况,先例极少,听说你治好了许总的怪病,乔副总也拜托我,我这才走这一趟。”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今天我带了俩人,都有些疑难之证,你得把这两人病因病理都说明白,开出合理药方,我才能帮你办证。”
葛宏马上点头:“我理解,这也是应该的,治病是严谨的事,自然要达到一定的水平才行。”
葛宏毫不慌张,态度轻松。
这倒引起了王铁峰的兴趣,他这辈子也看过不少青年才俊,恃才傲物可不少,可要想得到他的认可,光凭自信的态度可远远不够。
他叫过来一个病人,五十余岁,身材跟普通中年人差不多,略微发福。
“老邢,你过来让他给你瞧瞧。”
叫老邢的也配合,坐过来,准备回答葛宏的问话。
意外地是,葛宏什么都没问,先看了看他的脸,然后直接开始摸脉。
老邢很奇怪,中医不是要望闻问切四针合参吗?
他怎么不问?
两分钟后,葛宏把手放下了,直接问老邢:“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肾虚,最近在吃补肾药?”
老邢:……
王铁峰正在摇扇子,闻言扇子停住了。
他轻轻合上扇子,问葛宏:“为什么这么问?你不需要问诊吗?”
“按理说,要四诊合参更稳妥,不过这位先生的病,我看着还是挺明显的。”
葛宏的话吓了邢先生一跳,他拍拍葛宏,好意提醒:
“小伙子,别把话说太满,我这病,去过好几个医院了,首都中医大学附属医院也去过,吃了不少药,什么二妙散,知柏地黄丸的,都没用。”
葛宏点头:“能看出来,大哥你服过不少药,可是你腰部晚间发热的症状并未好转。”
“甚至病比以前还重了,我没猜错的话,您现在对老婆兴趣越来越少了吧。”
另一个中年人闷笑了起来,邢先生尴尬又震惊地看着葛宏。
末了,才道:“小伙子,你说的还真挺准,所以说不好办呐,这不就是肾虚吗?可大夫按肾虚治就是没用。”
葛宏笑着摆手:“病因并不在肾上,大哥你前几年是不是突发过脑溢血,然后腰椎又发生了骨折?”
邢先生激动地站了起来:“对对,你怎么知道的,这也太厉害了。”
“先坐,大哥你别激动,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这个病,病因不在肾,若从肾治,稍有好转还会复发的。”
“你说的太对了,就是这样,大兄弟,你说,我都听着。”
邢先生很怕打扰了葛宏的思路,不敢多话。
他这几年一个病挨着一个病,折磨得没了年轻时的心劲,甚至有些厌世了。
“病根,其实跟你前几年的脑溢血和腰部骨折有很大关系。”
三人专心听着,都等着葛宏解密。
“其实说穿了也不复杂,就是因为之前那些病,导致你身体气滞血瘀,最主要是瘀血严重。”
“清代大医王清任说过,晚发一时热者有血瘀,这种热自己能感觉出来,但是测不出来,俗称灯笼热。”
“有血瘀可产生多种病症,我就不跟你细说了,先给你开药吧。”
王铁峰暗暗点头,他走这一趟,其实挺不情愿的,现在已完全没了这种想法。
或许,这小伙子是个惊喜。
葛宏说罢,开始书写药方,写完之后,客气地交给了王铁峰:
“王专家,你看看,我这方子开得可还行?”
王铁峰扫了一眼,就看出来,这副方剂,以化血逐瘀为主,辅以培补元气,君臣佐使得当,可以说毫无瘕疵。
就算他自己来开,最多也就达到这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