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陈渊豁出继承人的身份力争乔函润,陈政有意让步,是江蓉生生粉碎他后路,非要他娶门当户对的女人,她主动挡箭,陈政索性顺水推舟。
他畏惧江蓉,胜过陈政。
“与她无关。”陈渊当场否认。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陈政名下九成的财产,你必须弄到手。”
如同一支锋利的铁钳扼住了陈渊心脏,那种置于烈火上炙烤,腹背受敌的滋味,绞得他无从发泄,“您认为掌控财产那样简单吗?不是每一笔钱都是纯白的财富,兴许是随时爆炸的灾祸。”他不禁拧眉,“富诚集团的隐情,张叔没有透露给您吗?”
江蓉全然不理解,“隐情?”
陈渊幡然醒悟,张理竟然瞒天过海,没有泄密。
原来他才是陈家最危险的那个人。
何佩瑜指控他爱慕江蓉,男人爱慕一个女人,怎会眼睁睁的看她蒙在鼓里,堕入陷阱。
除非,他的爱慕充满虚伪和权衡,甚至是他刻意表现的障眼法,误导陈政揣测他对江蓉有情,忽略了最关键的真相。
“张叔私下关照您吗。”
江蓉脸色一变,“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我不感兴趣您的私生活。”陈渊眼神像钩子,勾住她秘密的,掩藏的,锁在最深处的东西,“我奉劝您离他远点,他不仅仅是您看到的表面样子。”
江蓉焚了三炷香,有些心烦意乱,没出声。
“母亲好自为之,何佩瑜的下场是最好的例子。”
撂下这番警告,陈渊从佛堂出来,张理在门外恭候他,“老董事长在书房。”
陈渊望向他,“父亲还没睡?”
他面带微笑,“父子之间总有讲不完的知心话,难得大公子空闲在家。”
陈渊朝南院走去,书房门敞开,陈政衔着烟袋,兴致勃勃观赏这场瀑布一般的暴风雪。
好半晌,他幽幽开口,“院子里的玉兰树,明天恐怕要冻死,几十年没有这样大的雪了。”
陈渊关上门,“后院的竹子更苍翠了。”
“被彻骨的严寒磨砺过,才成大器。”陈政转身,“玉兰开得漂亮,吸引了瞩目,暗处潜伏的松竹才有良机养精蓄锐,等它凋亡,再反败为胜。”
陈渊默不作声。
“你从哪来。”
“东疆港应酬酒局,路过这边,进来住一夜。”
“稀奇事啊。”陈政腔调耐人寻味,“你酒局多,路过也多,偏偏今夜留宿了。”
各怀鬼胎,谁也不捅破窗户纸。
“去过客房吗。”
“家中有客吗?”他一本正经,“没听张叔提起。”
陈政挑明,“沈桢在客房,她会住一段日子。”
窗外电闪雷鸣,刺白的光此起彼伏,陈渊伫立在晦暗与明亮的交界处,不回应。
“老二告诉我,根据董事局的计划,你应该在外市监工河滨的项目。”
他坦诚,“改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