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现在完全顾不上下游了。
刘之野知道,高碑店闸的水位无论如何也不能超过31米。如果超过31米,河水就会淹了东郊热电厂。
全京城的供电如今可全靠它,要是这座电厂出了事,造成的损失无法估量。
不过,幸运的是,在距热电厂取水泵不足半米的时候,高碑店闸的洪水位停止了上升。
玉渊潭闸水位也在逼近最高限水位的最后一刻降了下来,没有分洪。
此刻,通惠河大提上汇聚了众多领导以及前来支援的队伍,红旗招展,人声鼎沸,场面颇为壮观。
刘之野毫不犹豫地冲向前线指挥部,准备报道并领取任务。
在现场,一位副市长正忙碌地指挥着。他瞥见刘之野等人走来,没有过多的客套,立刻转向水利专家,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
领导深知时间紧迫,不容浪费,于是迅速做出决策,准备展开行动。
京城市规划局的技术人员,以及水利部门的同志们根据现在情况,正在紧急计算。
他们要设想暴雨中心若再往西移动20公里,下在南旱河或者永定河会怎么样?
计算出来的结果却令所有人大惊,南旱河的河水将以146立方米秒的速度冲进京城,动物园水深将超过1米,通用机械厂、迎宾馆、三里河一带将全部被淹。
洪水入城后,很可能冲毁前三门的河林阁闸和南护城河泄洪闸。洪水将从正阳门桥上岸,沿前门外大街南流,继续加重天桥、金鱼池一带的灾害。
城区内积水加重,东南西北向交通将全部中断。左安门、右安门、东直门几处河道可能决口。
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问题,领导命令所有人在加固通惠河,解决这里的险后,就要马上前去南旱河进行支援。
凌晨,雨势逐渐减弱。经过一夜的不懈努力,现场的数千人终于成功堵住了通惠河的决口。
然而,他们并未迎来喘息之机。因为更为艰巨的任务正悄然逼近,等待着他们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刘之野目光所及,是满山遍野的泥猴般的战士们。他们虽然早已疲惫不堪,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而执着的光芒。
这些男人们,他们的身影在泥泞中显得愈发坚韧,他们的眼神在困苦中显得愈发明亮。
他们是战士,是勇士,是永不言败的男子汉。在他们的身上,刘之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力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刘之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重的说了一句,“出发!”
随后,一辆辆卡车轧着尚未退去的积水赶往南旱河,运去一车又一车的战士们以及草袋子。
这些草袋子里都装上泥,大家伙要将南旱河的大堤加高再加高,绝对不能让洪水冲进京城里去。
…………
又在南旱河奋战了两天两夜,刘之野带队刚从抗洪第一线下来,回到支队里。他气儿还没喘匀,就被通知前去市里开会。
“之野!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开会吧!”郑朝阳注视着眼前这位昔日的英俊潇洒的大帅哥,不禁感到心疼不已。
如今,他的搭档已经变得胡子拉碴,头发油腻,脸上沾满了灰尘,眼睛也红通通的。
刘之野的精神状态显然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连续多日,他都在抗洪的最前线拼尽全力,与肆虐的洪水搏斗。
其他人还能轮流找到片刻的喘息之机,他却凭借着过人的体力,硬是不肯给自己留下一点休息的时间。
“不用,老郑你还有别的任务。何况你岁数不少了,没有我年轻……”刘之野强打着精神说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执着,仿佛在与自己内心的疲惫和困倦抗争。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疲惫的身体和精神的压力都在逐渐侵蚀着他的意志。
他现在的状态仿佛一片轻盈的羽毛,似乎只需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吹倒在地,然后他便会陷入沉睡,再也无法自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