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总闲在床上,能动一动,就动一动。”
战彦卿心里总是觉得自己情况不会太糟糕。
他用手捂住嘴,咳嗽了几下,脸上浮现出一片不自然的潮红。
“但您的身体,受不住。”
自打战景淮长大了之后,战彦卿最怕的就是同这个出色的儿子讲道理。
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得。
更何况这次还是自己理亏,便虚心接受教训,一言不发。
战景淮蹙眉:“您还是没听进去医生说的话。”
“你爸爸我也是个军人,但我只是躺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你觉得可能吗?”
战彦卿的语气并不强烈,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直视着战景淮。
父子二人视线相对。
他们骨子里其实是一样的人。
战景淮偏开了视线,“但是,您也不能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这还是您教给我的道理。”
战彦卿锤了锤自己的腿。
被子下,那双曾经丈量过祖国万里疆域、让他能够实现自己豪情理想的双腿没有任何反应。
而他则因为这几个动作,又牵扯到了肺部,低声咳嗽起来。
注意到战景淮关切的视线,战彦卿笑了笑。
“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想要快速,也做不到啊。”
战景淮心中同样不好受。
但他不习惯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情感,只好用实际行动表示。
他转头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钟表,“爸,快到吃药的时间了,我给你弄药。”
这时战彦卿才注意到,战景淮随身带着一个粉紫色的保温杯。
他有些吃惊,观察着自家儿子的动作。
战景淮对那保温杯可谓是异常珍惜。
他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按照沈梨的叮嘱,拿出了急救丸。
战彦卿不由得直了直身子。
儿子这是——有情况?
自己儿子自己清楚,战景淮在某些生活细节方面马虎得很,还从来没这么讲究过。
战景淮用干净的毛巾擦拭掉保温杯中溢出的水珠,然后放在了桌子的最里面。
转过身去,他就对上了他父亲探究的眼神。
就算没做什么亏心事,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挡住了保温杯。
等做完了这个动作之后,战景淮就在战彦卿的眼中看到了揶揄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