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依旧在紧张地推进着,从早晨到晚上。
庄如真和季邦则虽然在意林连翘到底去了哪儿,但和眼前最重要的婚礼比起来,林连翘那么大的人去了哪儿,就变得不太重要了。
*
警局。
宜瑛两眼汪汪,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看着警察调出来的监控。
警察给她指着被瓢泼大雨给模糊的画面,“她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不久后就有一辆游艇从河上过去,这边就是监控死角,没有拍到,也不知道有没有救上来。”
画面真的很模糊,但根据林连翘一路往大桥处走的监控,还是能看得出来,画面中的人就是她。
宜瑛看着那模糊的消瘦身影刚刚走到大桥上,就没有一丝犹豫的爬上了栏杆,身后马路上车来车往,没有一人停下来去看,她就那么毫不留恋的跳了下去。
人入河中,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宜瑛难以接受自己的好友竟然就这么自杀,崩溃的大哭出来。
“她怎么可能会自杀呢?翘翘那么开朗的人,又刚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么美好的未来在等着她,昨天晚上她还给我发消息,说今天早上来机场接我!”
宜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抓住警察的衣袖,“警察叔叔,你……你能不能再帮我找找她,说不定有人已经把她给救上来了,就在某家医院里……翘翘她不会寻死的,她一定不会寻死的!”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林连翘。
以前庄如真那么乱搞,差点害了林连翘,她都未曾因此而感到绝望悲哀。
她那么喜欢跳舞,坚定不移地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她那么坚定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以前林连翘对她说话时的场景,和那些自信又活泼的语气都历历在目。
“你妈妈也太过分了吧?给你的钱又要回去,还要你自己打工!”
“这些钱本来就是别人给她的,我又没有花过,只当还给她了。”林连翘穿着中长款的深蓝色校服裙子,二人坐在天台上,她一摇一摆地晃着腿,浑不在意道,“反正我也不想要还给她就还给她了。”
“那你还真能去打工啊?”宜瑛睁大眼睛,“这岂不是要耽误你的学习和集训吗?”
“晚上偶尔去排个舞,都是认识的,忙两天就能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林连翘高兴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五百块,得意说,“看吧,我现在已经能赚钱了。”
宜瑛气鼓鼓的,又是心疼她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你放心吧,我可以励志要做国家舞蹈团首席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未来不负责呢!”
林连翘大手揽住宜瑛的肩膀,信誓旦旦,“等我两年后高考完,我一定上国舞或者央舞!”
“吹吧你!”宜瑛吐舌头。
“骗你干什么?”林连翘从地上爬起来,掐着腰,优雅地转了一个圈,深蓝色裙摆摇曳,她双眸闪亮,堪比星辰。
“我要跳十年。”
“二十年。”
“五十年!”
“一辈子!”
“我就是为舞蹈而生!”
——
那个在她面前比入党还要坚定扬言要跳一辈子舞蹈的林连翘,绝不可能自杀。
宜瑛反复哀求警察帮她继续找林连翘。
这事已经立案,警察当然会继续找下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季画生相当有耐心的等待在画室里。
他料林连翘今天晚上一定会来。
如果她不来,把她和季聿白之间的私情捅到季邦则和庄如真婚礼上的事,季画生真干得出来。
不论是为她自己着想,还是为了季聿白,林连翘必定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