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
“待贼子兵临睢阳,又主守城战事,拼了这一把老骨头,也要亲眼看到吴楚贼子败亡于睢阳城下!”
“何尝不知大王,是在记恨周亚夫见死不救,想要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呢……”
大致确定叛军淮泗大营留守的兵力,更是由衷赞叹起周亚夫用兵如神。
“――至于我这个遗老遗少,不被大王赶出睢阳,能有一栋小院颐养天年,就已经是万幸。”
大多数时候,都是领头的说一些鼓舞人心,许诺封赏的话;
从靴子侧抽出一把匕首,用嘴咬住,将身上的所有负重――腰间长剑、背后长弓,乃至甲胄都悉数脱下;
就连外袍和穿在衣服里的薄薄一层皮夹,韩颓当都还不犹豫的脱了下来。
“――过去这一个多月,吴楚叛军强攻睢阳,昌邑的周太尉所部一直在战场侧翼,吸引叛军的注意力,缓解我睢阳的压力。”
是由于此处,乃淮水、泗水的交汇口,故而得名。
“刘濞诱敌,周太尉,却绝不会上这个当。”
“早在受任为楚国相、楚王太傅之时,兄长和赵公,恐怕就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这就让韩颓当这个从小在草原长大的匈奴降将,对周亚夫这样的战略家,本就带着无尽的尊崇;
再加上此刻,亲眼看到周亚夫的谋算,居然让平叛大军得到了夺去淮泗口,一举为整场战役奠定盛势的机会!
韩颓当对周亚夫的敬佩之情,更是愈发澎湃了起来。
在将士们半带忧虑,又隐约带着期盼的目光注视下,那分成好几十队的五百‘刺客’,就这么从四面八方攥紧了叛军大营。
“太尉,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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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机会,我会给老将军,一个为兄长报仇雪恨的机会……”
“楚国相张尚死谏;”
“只是王上,终究是走了错路……”
这样的老臣,别说刘荣了――便是当今天子启,也很难凭个人魅力招致麾下。
“啧,就像是老虎一样的祖父、父亲,最终却生了个劣犬一样的子孙……”
无论是在后世,还是如今汉室――乃至更早的春秋、战国,淮泗,都是沟通南北的水上要津。
“其余人分批次绕到左前方,那~处土丘后藏身,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冲锋!”
“但等吴楚平灭之后,强大的梁国――强大的梁王,对我汉家而言,不亚于又一?刘濞贼子。”
待身上,只剩一件绛黑色里衣,韩颓当才抬起手,将散乱的发丝都用一片布包起。
毫无征兆的一番话语,又莫名其妙的一个转折,只惹得刘荣心下一奇;
不等刘荣组织好语言开口问起,张羽便满目哀疮的转过头,含泪望向身旁的皇长子刘荣。
失去淮泗这个津口,以及后勤中转站,吴楚叛军不单是被断了粮道,甚至还会被断了退路!
因为没有淮泗口,就意味着刘濞的吴楚叛军,再也无法自淮泗渡河东撤。
“军帐内有千百死尸,都悬挂在营门外;这些活口分批放出去,让他们去给刘濞贼子送消息。”
“――一定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