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怎么治都没有效果的神经病,通常都关在单独病房里,很少会外出,偶尔外出放风,也都穿着约束衣。”
“所以,这所关押着可怕精神病的精神病医院,看起来还挺安全的。”
“但是只是看起来安全而已。”
“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你根本不知道底下有多少暗流涌动,更不知道底下藏了什么可怕东西。”
“我刚进去的第一天,我就感觉被盯上了。”
程以盈忍不住打断了高丘,“被盯上了?被谁盯上了?他为什么盯上你?”
高丘摇了摇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但是回想起来。脸上仍是满是困惑,“我不知道,那就是一种感觉,你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看着你,但是转过身,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程以盈道:“会不会是你太紧张了产生的错觉?”
高丘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毕竟忽然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杀人犯,神经病,这身份转换太快了。”
“但是在我住进去半个月之后,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
“究竟是我太紧张敏感了,还是因为真的有人在监视我?我开始有些分不清了。”
“如果是因为不适应那个环境产生的错觉,可是住了半个月,早就适应了,你也知道,我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
“可如果有人在监视我,我尝试找过,但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一直困扰着我。”
“我跟护士说,护士就说我想多了,没有人在监视我。”
“我跟医生说,医生也只是很敷衍地安慰我,让我既来之则安之,言语里,也是不相信我说的。”
“没办法,我只能放弃跟他们沟通这件事,我不能继续跟他们反映这件事了,再反应下去,可能我就要被当成真正的神经病了。”
程以盈听到这,扯了扯嘴角。
她真的很想说,你虽然不是真正的神经病,但是比真正的神经病还要可怕。
因为面对一个真正的神经病,大家都会时刻保持警惕。
间歇性精神病,防无可防,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病,不发病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他是正常的错觉,然后降低警惕性。
钟褚跟高丘一样高大,甚至还更高大一点,但是几乎没有反抗,就被高丘杀了。
不是因为高丘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他突然发病,一刀就刺死了钟褚,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真打起来,谁能赢还不一定呢。
“我那个病房,住了两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少年,少年叫什么名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都叫他小海。”
“小海刚满二十岁,却已经在精神病医院住了四年,他患有狂躁症。”
“他喜欢玩游戏,并且很痴迷游戏,在他十六岁那年,因为天天打游戏不学习,劝说无果,他妈妈气得把他手机给砸了,他暴躁症犯了,活生生拿砂锅砸死了他妈妈。”
“那砂锅里,装着他最喜欢的胡萝卜排骨汤。”
“我去的时候,他其实好了很多,但还是偶尔会犯病,但每次犯病,就把病友打一顿,导致很多病友都不愿意跟他住一起。”
“直到我的出现,护士觉得我身强力壮,又是青壮年,能压制得住他,即便他发病也不怕,所以安排我跟他住在同一间病房。”
程以盈又忍不住打断了高丘,她有一个疑问,“那所精神病医院,不应该都住单间吗?毕竟关押的,都是手上沾过鲜血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