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千秋颇感郁闷,怎么,她生的这样吓人吗?竟然直接都把人家一个好端端的人给吓晕过去了。
她往自己身后一瞧,才看见那只无难鬼垂头丧气,满面阴郁,佝偻着身子漂浮在半空中,倒真像个短命鬼。
掌柜晕了,他两度惊吓,没有被自己的客栈给吓晕,倒是被琅千秋(背后的无难鬼)给吓得昏死过去了的。
银花很快从楼上下来了,本来就没有多少要收拾的东西,不过就是几件外衫子,简单收整起来就好。小姑娘背着一个包裹,下楼一看晕倒在地上的店掌柜,也是一愣。
琅千秋道:“给他留这银钱,当做是赔偿吧。”
她毫不客气的向人家一个小姑娘讨银钱。
银花小姑娘从善如流,双掌合十轻轻一搓,手上就多了一捧银珠子。她连续来了好几下,直到银珠子装满了整整一个荷包,这才住手。
琅千秋将那荷包放在掌柜身旁,双手一挥,又给他把门钉起来,这才和银花带着无难鬼一起离开。
前路曲折,隐现端倪,她要去找她的小龙了。
仔细想一想,自从她找到聂冷川之后,还从来都没有与他分开过,好像理所应当,他们两个天生就该在一起。
琅千秋面沉如水,她琅千秋找到的小龙,又怎么能被别人带走。
馄饨摊还是那个馄饨摊,卖馄饨的老头依旧靠在锅炉旁边打盹。现在是刚过了早饭的时间,还没有赶上正中午的饭点,因此这个小摊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能听见水烧开的“咕咚”声,还有蒸腾这“嗤嗤”往上冒的水汽。
琅千秋踏步进去,扬声道:“老板,上两碗馄饨!”
那小老头被吓了一跳,猛的从瞌睡梦中惊醒,惊慌的四下看了看,这才瞧见现在一角的琅千秋,和银花。
他惊恐的看着飘在琅千秋身后,已经垂萎在那里,不省人事的那个无难鬼,睁大眼睛,口中“嗬嗬”出气,像是拉风箱似的,好一会儿才颤声道:“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琅千秋呵呵一笑,指间“啪”的打了一个响指,那只无难鬼立刻就像是没了支撑一样,整个人软成一团破麻袋子掉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琅千秋笑道:“咱大清早的起来,饭也没吃好,就让这群人给打搅了。这不,现在还饿着肚子呢,只好上老人家你这里来吃一碗馄饨!”
她又低头看着银花,道:“好姑娘,带上这位大兄弟,先去找个地方坐,这家店里包的馄饨,做的可是一绝!”
银花小姑娘立刻乖顺的点头。
店家站在原地不动,腿抖的像筛子,琅千秋觉得好笑,道:“你怕什么?”
他面上表情煞是凄苦,佝偻着身子,双手交握,合于掌心,小心翼翼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叹息一声可怜!
可偏偏琅千秋是个冷性子,生了一副石头心肠道。绕是再可怜的景象,只要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她都完全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更何况,现在她恨不得把这个老头捉起来拷问,又怎么会觉得他可怜。
琅千秋瞥着他,冷声笑道:“看您这幅样子,定是知道我今日来是所谓何事了吧?”
店老板压根就不敢正眼看琅千秋,他使劲盯着昏倒在一旁的无难鬼瞧,苦着脸道:“这位客人,我小老儿是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一个负责传话的,不关我的事啊!”
琅千秋心中冷哼,无难鬼的联络使者绝不会是一个普通人,至少要在组织力混出名头,有些权威,这才能出来把关接客。否则若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透明,接待了一个名不副实的客人,到时候造成无难鬼损失惨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琅千秋心知这个小老板有些商人头脑,说话做事皆留有三分余地,把组织里的商业机密是能不说出来,就绝对不会多嘴。
他现在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也定是装出来的表象,他们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最是能晓得怎么样才能迷惑别人。
他此刻的神态动作全是一种自告奋勇出来做活养家,却将所有工作都搞砸了的可怜小老头,絮絮叨叨的抱怨道:“哎呀,这位客人,你就算是再不满意,也不能拿我们的工作人员撒气啊!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行不好做,能招到一个合格的员工不容易……”
琅千秋坐在凳子上,毫不客气将他打断,道:“收起你的那些弯弯肠子吧,不要再同我说些废话了。”
她面上一片冷漠,满脸都是不容置喙的坚决,道:“我并不是不讲理的客人,只是这件事情确实是你们做的不地道!你们事前连个信都没通给我,就把我的人拐走了,若是他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恐怕是负责不起的!”
“只要你告诉我,到底把人给我弄到哪里去了,我就绝不会难为你,还是和和气气的在你这里吃馄饨,可你若是不配合……”
她手指一甩,斜斜指向那个无难鬼,银花小姑娘也很是配合的把他脸强行掰着扭过来,好让那小老儿看清楚这人此刻凄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