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
其实乔乐棋又何止一次问过自己。
她没有答案。
她虽然单方面的决定要与周逢时断绝一切关系,但她不想给这段关系打上标签。
因为“周逢时只是一枚复仇的棋子和跳板”的话,于周逢时来说太过残忍,也显出她的卑劣。
但她可以完全冷漠地回答周逢时,就像当初费尽心思和花言巧语得到他一样,如今也可以用最无情的话击退他的靠近。
她喝了口豆浆,用纸巾擦去嘴边的残留,抬起头淡淡地看着他,然后忽地笑了:“除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儿,我们之间还能算得了什么?你那么精明,应该能够猜到我对你所说的情话,都是拿下你的话术,全靠技巧,没有一点真心实意感情。”
周逢时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正在快速隐去,她胸口某处一阵酸痛,但她仍继续补刀:“你是我当时能接触到的最好的男人,换做别人,我也会一样的对待。比如齐成,如果我早一点认识他,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男人真爱一个女人,能爱到什么程度?
爱到被女人肆意地踩在脚下,反复碾压的程度吗?
周逢时显然做不到,听完乔乐棋的话,他几乎没有表情地起身离开。
快速离去的脚步声,提示着他走得多么的决绝,被伤得又有多么的深。
乔乐棋应该感到如释重负。
和周逢时撇清一切关系,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
可是她的心里一点都不好受,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心脏也一阵阵地扭痛,她用力地把胸口抵在桌子的边缘,以期能够缓解一些。
她想,万箭穿心,大抵也不过如此。
后来的早餐,她分毫未动,但她在包间里待了很久,直到情绪变得平缓下来,她才下楼买单。
她去结账,被热情的老板告知周逢时已经付过钱了。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要走,老板又热心的为她指路:“小周在外面等你呢。”
乔乐棋顺着老板手指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透过餐厅的窗户,看到周逢时在靠在车边抽烟。
他测对着乔乐棋,她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被烟雾笼罩,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
原来他爱她,爱到即便被她无下限的伤害,也会独自消化不良情绪,还在原地等她。
她自认顶着一身虚假的身份,演了太多的戏码,已经练就出了以假乱真的演技。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情绪一下子就绷断了,刚止住的眼泪再度流了出来。
老板看到这一幕,再巧舌如簧,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应对。
乔乐棋也不想成为餐厅里的焦点,不管不顾地走出去。
随着开门声,周逢时扭过头,就看到哭成泪人的周逢时。
周逢时见状,微微愣神后反应过来,三步并两步地迎上去:“怎么哭了?”
“还不是因为你!”乔乐棋在这一瞬间,有很多的话想说。
那些她努力隐藏和否认的心事,她都想全盘托出。
可在最后一刻,她到底退缩了。
她可以把自己的真心说出来,和周逢时尽快的和好。
可和好之后呢?
周家尤其是秦悦,即便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所谓的养育之恩大过天,之后她还要报仇,那是不是再让两人重走一次痛苦、拉扯、决裂和分手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