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撇嘴,“哪年了?你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
席迟徽叼着烟蒂,笑声愈发大。
方安意听不清他们聊什么,只看到席迟徽高瘦挺拔的轮廓,在焦黄的夕阳下,那么英俊张扬,惹人注目。
目光交汇,她肺腑如同被用力一搓。
整个人僵住,移不开眼。
席迟徽笑纹缓缓褪去,漆黑的眼底深邃如海,停留了数秒,他目光收回。
他新奇而艳丽绝伦。
是方安意世界里与众不同的,与她二十九年的生活背道而驰。
。。。。。。
沈汐在下洼村走访了一下午,乡长安排了一个小男孩做向导,凡是留守妇女儿童和孤寡老人,一律登记在册,每月领取600元补助。
席靳深不太舍得她劳累,她生怕有遗漏或者冒领,非要亲自登记。
快到家,路过一间乱糟糟的小平房,屋顶滴滴答答渗水,四面透风的砖瓦,木门是锁住的,依稀一个女人的身影晃来晃去。
小男孩喊,“婶子。”
女人没反应。
小男孩抓了一捧花生抛进去,对沈汐解释,“她是哑巴,我二嘎叔的老婆,她不老实,二嘎叔总是打她,后来烦了,不管她了。”
“她丈夫打她?”沈汐奇怪,“乡长知道吗?”
“乡里二十多个村子,几千人,乡长咋知道?”
穷山恶水出刁民。男人没出息不顺遂,对女人家暴发泄并不少,街坊邻居是祖祖辈辈的熟人,不免互相掩护。
去上湾村慰问演出的话剧团是沈汐老东家,有同事发朋友圈,“一群中壮年不务正业,在村口大榆树下喝酒打牌,怪不得穷。”
沈汐想到席璟给妇女儿童发放补贴,却没提男村民,他来过多次深入考察,有手有脚不干活,席璟肯定不惯他们。
她心不在焉走出百余米,回头张望那间小平房。
席靳深当晚住在东屋,沈汐洗完脸回到房间,床上除了被褥,多铺了一条毛巾。
村里的大板床,确实不舒服。
只是一条毛巾也没多大的用处。
男人看着她,“糙了。”
沈汐吓得照镜子,“是脸吗,手?”
“你过来。”
她坐到床沿,弯着腰,席靳深忍笑,“听过一个成语吗。”
沈汐没心情,“到底哪糙了?”
席靳深一把搂住她,“羊入虎口。”
他口腔是牙膏的清洌薄荷味,舌头也柔韧,沈汐恍恍惚惚回过神,他为什么铺毛巾,毕竟是客人,弄脏被褥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