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也不是她这个长公主就多么尊贵顶天了,实在是昨日周宝成那般作死的说辞叫整个京城上下都掀起了一股子惊惶之风来。
一个周宝成敢质疑她的身份,那必定就有第二人,第三人。
刑部尚书还停职在家,他小儿子被打得至今都还昏迷不醒呢,谁敢步周家的后尘?
但凡脑子不蠢的,这个时候都晓得该要表明一下态度。
是以一大早,各府各族就忙慌慌地往宫里送了补品补药。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我叫医师来挑些对你手伤康复有用的补品来,其余的登记了记入你的库房里。”谢皇后看着送来的补品单子,沉吟着,“其余的便罢了,定北王府送来的这金疮药是王府内自个儿军医练出来的,最是灵效。”
“定北王府?”
霍辙啊?
“是啊,”谢皇后感慨,“因着药材的缘故,这药也是千金难求,霍世子倒大方,这一送就是十瓶。”
大手笔得连她初看到时也倒吸一口凉气啊。
唐翘也是震惊。
这金疮药她是晓得的,她记得前世有一回纪国公府的老国公在外头吃酒摔伤了,严重得厉害。
纪国公腆着脸找了许多门路求到定北王府去,最后是用了足足五百两黄金加一处有温泉眼的山庄才换得了一小瓶……
“都说霍世子性子冷僻,这两日却似乎有些不同了?”谢皇后虽想不出其中关窍,可面对定北王府的示好,她自是欢欣的。
她拿了药膏来,亲自给唐翘上药,“改日我叫素琴也备些滋补的补品以你的名义送去定北王府,权当回礼了。”
谢皇后和谢婉柔是一脉的温柔美人儿,这两日给她上药从未假手于人,就连她要入口的汤药谢皇后都是自个儿去盯了好一会子的,慈母之心,叫人动容。
“母后,这些小事,日后就叫艾艾来就行了,您身子不好,不必如此。”看着谢皇后病弱的脸,唐翘心头微涩。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自入椒房宫,皇后对她便疼护无边,关爱到了极致。
可枉她前世修习医术,皇后的病,她观察了近一月,竟半分法子也没有。
眼下唯一的希望,便是那位药师了。
但愿在她想到法子之前,母后能多撑些时日,起码不要再更病重了。
“有关你的,便都不是小事。”皇后手上的活计没停,眼角眉梢里尽是温柔怜爱,除此之外,还有一缕不易察觉的愧疚,“芝芝要快些好起来。”
唐翘抿唇,眸光愈发坚定。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找到方法,延续母后的寿命。
那头谢皇后絮絮叨叨说着,“说起来,如今你手受了伤,册封礼的事情上,关雎宫那边怕又有得说了……”
正如谢皇后所想,景贵妃便是这样打算。
她特地来了紫宸殿一趟。
“陛下,妾实在心疼那孩子,册封礼各项事务繁杂,叩拜之礼更是不可少。长公主眼下伤了手,若是强行册封,到时受罪的还是殿下自个儿。妾身想,不如往后延些日子,如此一来,也叫长公主多适应宫中礼节。”
永丰帝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可册封礼的事情,关系到皇后,怎么也要先与皇后商量商量,便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待过会子我去与皇后商议一二再做决定。”
景贵妃蛾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又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