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牵羊礼太恶心,不论男女,都要裸着上身,披着羊皮,脖子上系绳,像羊一样牵着走。
朱铭问道:“饭菜还吃得习惯吧?”
赵福金说:“习惯。”
“肯定不如皇家的珍馐美味,过过寻常日子也好。”朱铭说。
赵富金猛地来一句:“爹爹陪嫁了许多金银,大元帅既做了我跟阿姐的夫君,这些金银拿去用便是。大元帅不用太节省,多买些好吃的,钱用完了我就给爹爹写信,让他派人再送一些……哎呀,阿姐你踢我脚作甚?”
这话听得朱铭很无语,问道:“伱爹爹很有钱吗?”
“是啊。”赵富金说。
朱铭又问:“他那些钱从何而来?”
赵富金说:“官府上交的赋税。”
朱铭再问:“赋税从何而来。”
赵富金道:“百姓做生意和种地都要交税,这个我是知道的。”
朱铭问道:“你晓得一个寻常农民要交多少税吗?”
赵富金摇头。
“一个五等户……算了,跟你说不清,”朱铭懒得详细解释,“你只需要知道,每年都有很多农民,因为交不起赋税而忍饥挨饿。甚至是卖儿卖女,甚至是活生生冻死饿死。你爹爹给你的钱,每一文钱都沾满了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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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富金目瞪口呆,扭头看向姐姐。
赵福金没有说话,只是暗自叹息。她也不知道真假,但猜测多半是真的,因为她这几年读过很多书。
蔡鞗是个才子,家里藏书颇多,又经常不着家。赵福金闲得无聊,就去翻那些藏书,有些是史书,有些是前朝笔记。
根据书中的描述,但凡造反能够坐大的,肯定是因为民不聊生。
刚刚抵达潼关的时候,赵福金隐隐听到“狗皇帝”这个称呼。
杨志留下的五百士卒,在潼关等着护送和谈团队。隔得老远,就对她们指指点点。在进入关城下榻之后,有士卒在屋外小声说:“那是狗皇帝的女儿,能嫁给大元帅算她们造化。”
那一句“狗皇帝”,赵福金就知道自己父亲有多招人恨。
赵福金欠身低头:“奴代父皇陪不是。”
朱铭说道:“你没必要代他道歉,他做下的事情,也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今后有时间,我带你们去民间多走走,看看我治下的普罗大众,都是怎样生活的。川峡百姓,肯定比大宋百姓过得好,但依旧生活得非常艰难。”
“全凭大元帅做主。”赵福金再次行礼。
赵富金却说:“那我和阿姐的妆奁钱,大元帅都拿去送给百姓吧,他们就有钱买衣服和粮食了。”
“哈哈哈哈!”
朱铭是真被逗笑了,这位帝姬着实呆萌得很。
“我哪里说错了吗?”赵富金表情疑惑。
赵福金对妹妹说:“天下百姓数以万兆,咱们的妆奁钱哪里够?”
“哦。”赵富金低头扯袖子玩。
朱铭问道:“天色已晚,你还不去休息?”
赵富金说:“便要睡了。”
“回你自己房去,你的房间在隔壁。”朱铭提醒说。
赵富金道:“出宫之后,我便一个人睡不着,要跟姐姐睡才安心。”
“今晚不必了。”朱铭说。
“为什么?”赵富金问。
朱铭以手扶额,赵福金脸色羞红。
赵富金猛然醒悟过来:“我知道了,我跟阿姐嫁给大元帅,今后便都是夫妻了。夫妻是要一起睡觉的,大元帅今晚想跟阿姐睡觉。但我独自睡不着,不如就三个人一起睡吧。”
古代耻于两性教育,直到女子结婚前,才有年长妇人来专业讲述,条件不错的家庭甚至还有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