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高兴呀。”
方敏抒问,“小满说,很多思路都是跟你这儿学的。”
“嗳,打住。”木晨曦说,“那是去年年底的事情了。我上一款游戏扑了之后,其实我已经意识到快速出产品的重要性,但那时候正好卡在写小说以及弄我的图形框架上,有点骑虎难下。”
她斜过来的眼神里有玩笑似的轻蔑,“呵,你们男人。”
“男人怎么了?”
“心大,”方敏抒说,“想做个厉害的游戏一鸣惊人。”
木晨曦感到一种被别人戳穿的无地自容,承认道,“好吧好吧,我已经意识到那个想法是不对的了,所以我才把经验教训说给小满听了。”
方敏抒说,“一鸣惊人都是厚积薄发的结果。”
木晨曦点点头,“我知道。”
方敏抒又说,“你做游戏需要钱,我现在挣钱了。”
木晨曦恍然大悟,“我的天啊。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是为了这个。”
“这个比内衣合不合身更重要些。所以曦木,你就当这是一种友谊吧。”
她的语气里有点无可奈何。
木晨曦扭头看了她一眼,大麻花辫不长,搭在背后,晚风把刘海吹散,温婉,好看,而且柔中带刚。
他感觉到一股爱情的味道。
教员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想着这话,心里又对自己说,世界上也没有人无缘无故地要对你好。
他自认为对方敏抒是萍水相逢的帮助,因为她的病,因为她的无依无靠,还有些可怜她。
然后,此刻,方敏抒抓着他的手,两个人走在已经不忙碌的白鹤路上,橙黄的钠灯让她的美貌更美貌。
不由自主地,木晨曦的心怦怦跳起来,脑海里也一片空白了。
方敏抒问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找了个理由躲开她的疑问,“在想算法。”
“噢。”
一夜无语。
后来,卧室里没有什么动静,木晨曦躺在沙发上,望着幽暗的天花板发呆。
一段感情要开始本来就很随意。
当初他问许淇,“我追你行吗?”
她说,“你追。”然后就跑开了两步。
他追上去,她立刻就停下了,笑道,“好,你追到了。”
就这样开始的。
那时互相以为深深喜欢对方。
但是,她能为了GGJ和礼物的冲突说出分手二字,他也能因为自己的自尊不接受她给的台阶。
那是台阶吗?他想,也许是吧。
他现在觉得,两个人的结束,他也负有责任,甚至也想到了‘轻佻’二字。
他和她缠绵悱恻,然后得到了青春的阵痛,曾经也轰轰烈烈,现在觉得,自己成熟了,面对着一个新的人的时候,开始考虑过去绝对不会想到的细节。
他想,以前说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一切,却不会去想这个‘一切’究竟是什么。
现在清楚了,就是要和她一起面对那很有可能复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