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是骂我,实则骂的是蓝凤秋。
梦中我多么感激我的婆母,总是设身处地为我着想。
“她院里的人说什么有什么打紧?不过是几片花瓣几匹布料,我盛家要什么没有?还缺那点东西?何至于你跑去兴师问罪还叫人落下话柄?”
该说的都说过了,他们听了又不信我。
他们只信他们的。
盛青山如是。老夫人如是。
总是先于我先于事实做他们自己的判断。
“怎么不说话?”她又瞄我一眼。
视线对碰了一瞬,怕被发现心思,我急忙避开。
“母亲,你都这样说了还叫嫂嫂说什么?她去给蓝姑娘送补品,碰巧遇见了这些事,你们说的好像她有意去的。嫂嫂不是那样的人。”盛青月为我说话。
我有些意外。
梦中她很少出面发言,好像日日都在阁楼忙碌。
如今是什么让她改变了?好像总在帮我?
“早晨蓝凤秋说的,你我都听到了。”老夫人没有理会盛青月,转而直言道,“她一个苗女不懂我茂国的礼法口出狂言,你应该明白,我和青山不会纵她。你怎能因为她几句狂言,就自乱阵脚沉不住气?你是盛家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圆房是迟早的事情,不会改变你在府中的位置。”
“我只是想要缓和我与……”
我无奈开口,却又被她抢白,“你想见青山多的是办法,你去她那里,能给你好果子吃?她能在那种地方抓住青山的心,可见心机城府比你厉害,你看她将青山教的,恨不得吃了你。”
若不是那个梦,不是见识过这些道理,我定对这番说辞深信不疑感激涕零。
如今细想,不过是同盛青山一样的道理,换个说法罢了。
此时的我并不能够完全信任蓝凤秋,但也没有之前那样憎恶惧怕。
只是唏嘘。我们都是盛家母子手里的刀枪棋子。
……
我不再开口,只等她训完。
“我知道你心急,但越是这个时候,越应当静下心来好生想想,怎么做才能挽回你丈夫的心。你今日吃力不讨好不说,还惹恼了青山。为图那一时口舌之快与他生隙,岂不是得不偿失?你来自荣家,这圆融处世之道难道没有教你?”
盛青山污蔑我的时候,没有人想起我荣家的教养。
没有人相信我荣文君的品德。
此时却责问我荣家的教养在哪里。
我竟又一次连累了家族清誉。
正要反驳。
“母亲,言重了。”盛青月适时提醒道,“嫂嫂的规矩极好,只是与哥哥相处少了,不得章法。以后会好的。”
我紧紧掐着双手,强迫自己冷静,我父亲当然教过我。
他教我清者自清。还教我小不忍则乱大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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