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非但闹得众人心惊胆战,也让无数在职员工,对那位行事霸道,来去匆匆的年轻男子,印象深刻。太彪悍了。简直无所顾忌,胆大包天。不过,事关何家千金颜面,尤其何文丽即将大婚,属于新晋万众瞩目的红人。这个阶段,若是谁敢爆出何家千金被人公然掌掴的料,到时候丢得可不单单是何文丽个人颜面。何氏,亲家项氏,乃至何文丽未来婆婆身后站着的关王族,均会尊严遭损。事关重大,一道命令下来,在场所有人三缄其口。人民医院里,暂住特护病房的何文丽失魂落魄的捧着一杯热水,坐在沙发,沉默很长时间都未开口。一众家属,陪伴左右。“文丽,你没事吧?”凌乱脚步,接连响起。一位身穿白色西装,发丝倒立,走起路来威风凛凛的年轻男子一把冲到跟前,望着满脸纱布几乎不成样子的未婚妻何文丽,双目顿时泛起骇人血迹。“项坤,你冷静点。”一位中年男子,吱声提醒。“怎么冷静?这是我未婚妻,竟然被欺负成这幅惨状。”项坤五指拳握,戾气横生:“等抓到罪魁祸首,我教他碎尸万段。”“他说,他会来参加我的婚礼。”何文丽凄然惨笑,此时此刻,依旧心口颤粟,难以安宁。她畏惧的不是那个年轻男儿,对她造成的心理创伤。而是向来光鲜亮丽的自己,竟然遭受如此屈辱和虐待,她感觉自己一直高贵圣洁的灵魂都被玷污了。“他敢参加老子的婚礼?这种鬼话,傻子才会相信。”项坤将攥紧的手指,捏得咔嗤作响。“大婚在即,现在遇到这等事,无异于在打我甚至我项家的脸。”大门大户,历来重视颜面。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一旦传得人尽皆知,往后何家和他项家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岂不被人笑掉牙!“谁敢打我项家的脸?谁又有这个能耐,或者胆子?”正在此时,一位拎名贵手提包,雍容华贵,约莫四十出头的妇人,踱着步伐,缓慢走进病房。“妈。”项坤喜出望外,猛然站起。关萍轻描淡写撇了自家儿子一眼,冷声道:“毛毛躁躁什么?失魂啦?”作为关王族的嫡系后代,关萍纵然远嫁出去,今时今日在关王族的影响力照样举足轻重。何况,年轻时候的关萍,最受老爷子宠溺。“妈,您得给自己儿媳妇,讨还公道啊。”项坤回望一眼失魂落魄的何文丽,情绪激动道。关萍淡淡瞥向何文丽。何文丽垂下脑袋,满腹委屈唤道:“妈,您要为我做主啊。”“他叫什么名字?”关萍询问。何文丽摇头,这场劫难,来得猝不及防,她从头至尾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以及来历。仅知,牵连一位在她印象里,已经死去多年的女人,苏小小。一番娓娓道来,有用信息太少。项坤对未婚妻倒是很上心,赤红着双眼,忙不迭催促关萍:“妈,要不动用关王族的力量,揪出这个罪魁祸首?”“糊涂!”关萍冷笑连连:“一介不知哪里跳出来的小杂碎,有必要大招旗鼓,启动关王族的力量处理?”关王族寻常日子里接触的均为,自己站在同一水准的顶尖存在,什么时候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矛盾大动干戈?这无异于巨象踩蝼蚁,给对方长脸!“说的也是。”项坤反应过来,不屑道:“关王族但凡出手,燕京都会跟着颤上三颤,用这种体量去对付一个无名小辈,太影响王族的身段。”“何况,对方也不配!”关萍拍拍项坤的肩膀,指示道:“自己处理就行,王族没工夫搭理这种小争端。”项氏联手何氏,对付一个欺负何文丽的小杂碎,当然不在话下。至于,站在更高层面的关王族,那是犹如屹立凡尘之上的神,岂愿费心费力亲自去踩死一只蚂蚁般的砸碎?“请最好的医师,帮文丽恢复,婚礼不能延期,就这样。”关萍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项坤继续安慰何文丽。一众来自何氏、项氏的两族成员,望着关萍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叹,王族培养出来的后代,定性和气场就是与众不同。虽然嫁于项氏,可谁人不知项家主心骨是关萍。……一辆行驶在公路上的商务车,简单过目完几分文件之后的易青山推推太阳穴,抽空道:“何家查的怎么样了?”“问题很大。”老杨道完这四字,欲言又止。易青山蹙眉:“嗯?”“我们查到了新的受害者,并且事后在何氏和项氏的打压下,几近家破人亡,更不敢伸冤。”老杨扣紧食指,神色阴冷。一番汇报,易青山眸光冰凉。苏小小在杨睿的誓死力保下逃脱何氏的魔抓,但何文丽到了角膜移植的年龄,失去小小这个目标人选,自然要寻找第二人替代。“何文丽有洁癖,不愿意接受过逝的人捐赠出来的适配眼角膜,她一直强调,只能用新鲜的。”新鲜?从活体上面摘取,然后移植给她?“那个姑娘,已经双目失明。”老杨的这番话,让易青山沉默很久,人性的薄凉和残忍,果真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办不到。“我本想敲打敲打何氏点到为止,现在看来得杀几批人震慑一番!”拉开车窗,静静点燃一支烟,易青山心境微乱。遥想少年时。远离他乡,隔山又隔海。那时候,于易青山而言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成为光芒万丈的大人物,以图青史留名。十载韶光风月,步步高升。等到他站至高峰,忽然发看到最多的风景,竟是人性的卑劣。原来,很多名流世家做起事来,真得连条狗都不如。甚至这么比喻,都有侮辱狗的嫌疑。你不能因为有钱有势,就擅自剥夺他人享受美好生活的权利。“找到受害者,没人替她伸冤,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