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答道:“你先回答,我师父在哪。”
“我怎知你师父在哪,你那信上写的简直胡说八道。”
云轻留在江白榆床上的那封信,自然是写给江病鹤的,信的内容主要是质问他为何恩将仇报,绑架乐尘子。
“你口口声声说要报答我师父,华阳派上下却无一人听说过我师父,这就是你的报答?而我师父也是在救你之后就失踪了。”
“我在扶钟山悟道后受伤,这些天一直闭门养伤。
因敝派弟子众多,其中盘根错节,为免人心浮动才暂时没有向人道明此事,你不该因此怀疑我。
你找不到师父,大可直接向我求助,却不该绑架我儿,好好的恩人做成仇人。我今日打你,也是替你师父教导你。”
“好好的恩人,就该被你派人追杀么?”
“你说什么?”
云轻诈他道:“别装了,俞北亭都承认了。”
江病鹤一脸意外,随后面露恍然,说道:“怪不得你觉得是我绑架你师父,原来症结在这。
俞北亭做了什么我不知晓,他既是我门派弟子,我回去肯定重重责罚他,与你出气。你看如何?”
“我看不如何。”
“你若不信,我可对我先师华阳子起誓。”
“没用。”
云轻一向是个多疑的人,况且现在巧合众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她从来是宁愿做坏人,也不做好人。
做坏人大不了被人记恨,做好人嘛,弄不好命都赔进去。
此刻她说:“你就算对圣曦娘娘起誓也没用,我不信坏人有坏报。
你口口声声说没有绑架我师父,那好,既然我师父是你恩人,现如今他遇到危难正是需要你出力报答的时候。
麻烦你三月之内找到我师父,你看如何?”
“倘若我做不到呢?”
“那就等着给你的好儿子收尸吧!”
“你!”江病鹤怒从心起,身上衣袍无风自摆,玉河摇天镜急速转动,周围空气被搅动,形成一股强大的威压。
云轻捏紧拳头,面不改色。
江病鹤:“我大可以现在绑了你去交换榆儿。”
“那可不成,现在绑了我,三月后你可得用我们师徒两人才能换回儿子了,岂不更麻烦?”
玉河摇天镜越转越快,江病鹤冷冷看着云轻,两人这样对峙了一会儿,直到云轻手握上剑柄时,他终于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过了许久,院子后门被推开一条缝,吱——客栈老板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那两人早已离去,院中寂静空荡,老板一边走一边拍胸口,仿佛经历过什么生死浩劫一般。
走了几步,她突然“咦”了一声。
——院子中间、破烂的青石地面上,竟然有个金灿灿的物事,阳光下直晃人眼。
她走近一些弯腰捡起来,见是一只金香炉。
三足,镂空凤栖梧桐纹,炉盖的钮是个小小的含苞待放的莲花,整个香炉黄澄澄、金湛湛、造型精美,好不惹人喜爱。
“发财了!”老板喜笑颜开。
她突然联想到今日客栈毁坏、客人医药费的损失,禁不住眼泛泪花,急忙忙跪下磕头,又哭又笑,“太祖奶显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