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流光溢彩的华灯,都换上了朝气蓬勃。
长清斋如今单售或批量订购的生意都很好,他们每天开门很早,批量的纸鸢由工人们完成,这些工人仍是从鸿渊坊外借的,鸿渊坊收外派费,人员由长清斋管理,目前管理他们这项任务交给了孟寻。
孟寻时常要过去转悠,但总是贪睡,往往要劳人去叫,岳澜为了喊他起床,每天都要费上好一番功夫。
但岳澜没空自己去管,批量订购的客户,潍远县那些纸鸢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他来交涉,昨天宴席上他还与他们在商议,想组建一个同盟协会,把本县的纸鸢坊以及相关活动全都规范起来,目前也要筹划一下具体细则。
至于骆长清,她一门心思扎在了纸鸢的设计与制作改良上,顺带着兼顾店中零售生意。
岳澜好不容易把孟寻揪到楼下的时候,大门早已经开了。
他从楼梯走下来,与楼下人打招呼:“师父。”
再回眼朝孟寻一瞪:“吃了早饭赶紧走。”
楼梯口的人已转身,又面色微变回头看他。
他方才叫她什么?
他该不会又忘记了吧?
骆长清板起脸沉思,心道这次若他又忘了,她非得采取点儿措施叫他想起来。
而岳澜见她神色亦是一怔:“怎么了吗,师父?”
她当真是恼怒了,向桌边走去:“没什么,吃饭吧。”
岳澜哦了声,走过来坐下,向她发上一瞥:“那支步摇你怎么又取下来了?”
呵,原来还记得。
她道:“我收好了,怕弄丢了。”
正将一包子往嘴里塞的孟寻忽然顿住,抬起头问:“步摇,什么步摇,你之前送的那只吗,为什么又收回了,你们……”
他在二人面上来回打量,小心翼翼问:“你们又决裂啦?”
两人愣了愣。
而后,孟寻也愣了。
他瞪大眼睛,看岳澜轻轻牵起他师父的手,坦然看他:“没有决裂,是……再不必分什么彼此。”
他咬了一口包子,忘了嚼,囫囵吞枣地咽下去,又险些噎住,好不容易才抚顺了气,站起来。
却只有一句话要说:“师父,那你送我的镯子不会往回要吧?”
骆长清失笑摇头,侧目看身边的人。
岳澜牵着她的手没觉得不自在,但被这般目光注视,却莫名脸红了,轻声道:“师父,你要说什么吗?”
她的确要说什么,从刚才就想说了。
这一口一个师父的叫,让她总觉得自己“为老不尊。”
不过此刻也反应过来了,称呼习惯了,哪里能轻易改变?
而且,既然敢走出这一步,又何必去在意称呼什么呢?
她缓缓摇头,那边孟寻也想起什么,忽一拍桌子道:“我跟你们讲,你们这事儿啊,最好别告诉二师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