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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赎罪方式 二（第1页）

周舟急切的拖了一把办公椅子坐在了贺玲身边，离屏幕更近些，眼镜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

她头上的雨水滴答滴答的砸在贺玲的手上，贺玲看了眼周舟，周舟就像是刚刚洗完了澡没有擦干，眼睛周围红肿，说话还带点鼻音。

贺玲不用问，也知道她在雨中肯定哭过。周舟一向沉稳，如今这样狼狈和慌张，让贺玲感觉一阵不安，似乎也感受到了阿尔法的情况不妙，也跟着红了眼圈，轻轻拍了拍周舟的肩膀。

周舟知道贺玲也很伤心，这是人类的一个行为特性——共情性。这个特性不是人类独有，猿类也有。作为一个保育员，贺玲切身体会到当年周舟养育和伴随阿尔法时的艰辛，也知道她投入的感情，所以她能体会到周舟如果失去阿尔法，就等于失去一切的痛苦感受。

周舟把贺玲抱在怀里，就像阿尔法的母亲夏娃每次在阿尔法受伤时做的一样，而这种行为每次都有效的缓解阿尔法的焦虑，让它平静在夏娃的怀抱中慢慢找回自信。

等贺玲平静下来，周舟才吸了吸鼻子：“虽然现在阿尔法不知道去向，但我觉得它应该还活着。你切换到实验室三号摄像头，我再仔细找找它的行踪。”

“嗯。”贺玲怀着期望，抹掉还在眼圈里打转的泪水，开始点击鼠标。

实验室里的三号摄像机的视频文件调出，调整在6：35分的位置。显示器中出现了三只猩猩，其中一只就是夏娃，而另外两只都是公猩猩，分别是秃驴和大牛。

看视频的情景，他们张大了嘴，挥舞着手臂乱扔旁边的杂草。杂草到处乱飞，制造出很大的声势，这样的行为显然是在挑衅，类似人类在打架前的谩骂。

说到大牛和秃驴这两只大猩猩，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大牛之所以叫大牛，是因为他强壮，一身腱子肉，也正当壮年。它平时就十分脱欢，因为自己的身体素质不错，所以十分自信，时常对周舟他们的管理不太配合，尤其是在阿尔法做为首领的任职前期。

大牛每天就像是黑旋风一样，树立毛发，信首踱步在众猩猩面前。如果猩猩社会里是谁强壮谁就能成为首领的话，那首领就是大牛无疑了。

可在现实的猩猩社会里，公猩猩的执政权是取决于母猩猩的选择。像大牛这种蛮力型，基本没有母猩猩拥护。另一方面，作为母猩猩长老的夏娃，一直都在力挺自己的儿子阿尔法，有了这两层利害关系，哪里还轮得到大牛出头，所以即便大牛不服，每次都只能是虚张声势。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绝对。

视频中还有另外的一只猩猩，那就是秃驴，它是一只毛发长的不是很丰满的年老雄猩猩。秃驴年轻时实际上也在这个动物园猩猩区里当过头领，在他执政时期，周舟明显能够看出秃驴的性格阴狠霸道。

比如在分配食物方面，一个合格的雄性首领虽然可以霸占任何一个其他成员手中的食物。但在野外的猩猩群里，也极少发生独占，或多或少每一只猩猩都会得到一些，但秃驴在这方面一向是自私的。

当其它猩猩摊开手掌向他索要求他分享时，它一般都不回应，要么走开要么不理。这也是他后期不受爱戴拥护，最终一败涂地的主要原因。

周舟现在依然能很清晰的记得当时秃驴被赶下台时，所有猩猩都对他拳打脚踢，甚至用牙咬的场景，要知道猩猩的尖牙长度不亚猎狗之类犬科动物。

当时政治战争发生在白天的活动区，起因是露西亚，没错，也就是那个超敏感的雌性猩猩。当时的它刚好完成了周舟安排的日常学习，可能因为露西亚在猩猩群里的地位比较低，在秃驴的压迫统治下，分到的食物又比较少，所以聪明的露西亚更加愿意通过努力学习，参与周舟的实验，以此来赢得更多的食物。

露西亚所拿到的一大串香蕉就是周舟给她的奖励，露西亚拿到香蕉后很兴奋，但是并没有像平常那样用声音来表达喜悦，而是上串下跳的表达。它的嘴裂的大大的，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这一切都被阴险的秃驴远远看在眼里，其实露西亚之所以不做声，就是为了避开秃驴的注意。可是也着实难为了她，因为她今天的表现极佳，这次周舟给了她一串香蕉而不是一只，这么大的黄澄澄明晃晃的稀有货，既没法隐藏又太过惹眼，怎么能叫秃驴视而不见？

所以秃驴干了他经常干的事情，露西亚被抢后十分沮丧，但是自己又打不过秃驴，焦躁的它只能在夏娃和其它等级高的猩猩面前，用大吵大叫来吸引它们的注意向他们哭诉。

母长老夏娃给出了积极的回应，接着就是所有猩猩都在排山倒海的嚎叫，吵闹中，所有猩猩的目光集体转到秃驴身上，这些嚎叫都是对秃驴的声讨和抱怨。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那蓄势已久的推翻暴政统治的革命战争就被点燃。阿尔法带领着几只雄性猩猩，其中一只就是大牛。

几只相对年轻力壮的猩猩开始围攻秃驴，秃驴势单力薄，节节败退，而原来引起这场战争的露西亚，此时却不紧不慢的开始捡起地上的香蕉，而最让周舟意外的是，露西亚并没有趁乱独吞香蕉，而是分给了正在拼命吼叫的女长老夏娃。

这送给夏娃的香蕉要是放在当今社会，可以说是报酬。这种行为在人类社会来说就是知恩图报，会做人处事的高智商和高情商表现。从这里可以看出，露西亚是只双商颇高的猩猩。

周舟把思绪拉回来，重新看向视频画面。6：36分时，视频中的秃驴以及大牛和夏娃之间的矛盾开始升级为拉扯。而这时阿尔法从屏幕外窜出，增援自己的母亲夏娃。

拉扯变成了真武行，屏幕中一片混乱，甘草黄混合毛发黑不停的搅和。阿尔法和大牛拉扯在一起，身上的毛发沾满了甘草，秃驴正试图趁乱撕咬阿尔法的脊背。

夏娃见情况不好，马上拉住秃驴的肩膀头，歪向三号摄像头的方向大声嘶吼，可能是向同伴求助。很明显，在三号摄像头的下面一定是有一只同类。

细心的周舟从夏娃的眼神中得到了这样的推论，就在这时，屏幕下角一晃而过的一个黄色香瓜引起了周舟和贺玲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