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夫人既有意收你为义女,你便答应罢,待查清楚眼下这桩事,找个黄道吉日,我们便成亲。”季辰说道,声音柔和了一些。
澹台玉珂俏脸刷地红了,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变得惨白惨白,泪珠滚落下来,低咽:“雅然妹妹都出了这等事,我……我却还只顾着自己,这——”
“这是郡主的心愿,”季辰伸手揩去她流下的泪,轻语道:“若你愿意一辈子无名无份地留在我身边,也可,只是郡主怕是做鬼都不答应吧。”
“雅然妹妹才不可能变成鬼!”
“若变不成鬼,岂非是更好?”季辰轻笑,抬手招呼手下过来,护送澹台玉珂前去。
大理寺卿也出了门,他往后头的案房而去。
只见在一片如山海般的卷宗之中,隐约看到里面埋首一颗小黑脑袋,正在如饥似渴地翻阅着。
大理寺卿便刻意放缓了脚步,可还是被对方给察觉出来。
“爹?”
丰彦扭头唤了一声,一张略圆的脸庞,一双大而漆黑的眼睛微微抬起眼皮子时便褶皱成双,将那双眼睛衬得更黑更有神彩,微微笑起,脸颊上的婴儿肥鼓囊着,多了几分活力与可爱。
他将手中的卷宗一扬,他清澈的嗓音响起:“您看看这是当初望月楼修建时的一些存档。”
接过来,翻阅着,丰坚海微疑:“你找这些做甚?”
“望月楼的坍塌,不简单。”
丰彦站起身,眸中一片凝练,“当时老蔺国公任职工部尚书,虽未亲自督察,但他的手下却并不可能在望月楼的修建上有任何非分之想;再者望月楼我曾经去过,若是没有足够的火药爆击,那是不可能轻易坍塌的。”
这话引得丰坚海一阵大疑:“你的怀疑可有证据?若此事传出去,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若不能一举证明,就会被其反噬,你懂吗!”何况火药,现场根本没有火药的痕迹!
皇上现正在气头上,认定是老蔺国公的过失才导致望月楼坍塌,致命如此多百姓死于这场灾难;更是因为蔺国公,寿衡郡主才会死于非命;前后两代蔺国公都往皇上的痛点踩,天子之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得了的!
“丰公子?”
这时韵棠由外面走进来,眼哭成了核桃。
她是符雅然的心腹,丰彦一直把她当作是自己人。
“小姐一出侯府的门,府门便被紧关;”韵棠述道,“当时奴婢中途下得马车是奉小姐命令办件事情,小姐把锦盒放在了黄鹂院,让奴婢取回来。”
“那是甚么?”丰坚海问。
韵棠遂述说了锦盒内之物是封玉药师炼出的毒引子。
因丰坚海在场,韵棠没敢提小姐与丰彦合谋偷偷挖尸验骨之事。
“毒引子又是甚么?”丰坚海对此事完全不知。
“父亲,此事容后再说。”
丰彦看向韵棠,道,“你的意思是,能够证明八姨娘她们被毒亡的物证,留在了颖川侯府之中?”
这事可不妙,没有物证,当然没办法定罪。
等于是所有的功夫都白做了。
“不行,绝对一定要找回物证!”丰彦冷冷地说道,“那是姐姐拿到的,绝对不能流失在外,我现在便让人将其抢回来。”
韵棠红着眼睛坚决道:“还有一事,望月楼倒塌绝非天灾,必是人为!是有人要害小姐,故意施为!”她才不相信那是老蔺国公的过失,导致望月楼坍塌。
不等丰家父子开口,韵棠咬牙,“还有二爷澹台庸元,他勾结江湖杀手谋害小姐,还意图与杀手合谋巧计立功升官发财,这根本不是蔺明霜主导的,都是二爷干的,侯爷必然是暗中使了手段,才让二爷无罪释放的。”
小姐一死,最得利者乃是颖川侯兄弟,所以害小姐的人必是他们。
韵棠跟在小姐身边,耳濡目染,见识、心计早非一般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