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杀过两人的曹秀才,对杀人已然得心应手,当即拿过曹僖送来的金钗,钗尖对准符雅然,蓦地冲过去。
打斗空隙,缪松扬看到这边,心头冷笑,符雅然你这是送死来的,我焉能放过你,阴曹地府便是你的归路!
符雅然退到道观大门上,眼看无路可退,她双手用力抵住逼到她眼前的钗尖,曹秀才用尽吃奶的劲,钗尖一寸一寸挨进符雅然的眼睛,他猛地大吼一记。
咚!
钗尖扎了进去。
符雅然偏头,没感到痛,顿时松口大气,浑身软得像一滩泥。
钗子扎到她的颈侧后面的木门上,多亏她及时偏头。
曹秀才恨恨地拔出钗,心里不解,符雅然长年生病一个病秧子,自己居然一次还解决不利索,他拔钗照她纤细雪白的颈子刺上去。
失利一次,打斗中的缪松扬看得清楚。
眼看着曹秀才快要给符雅然脖颈捅个窟窿了,缪松扬身形往后一跃,躲开玄云观主一击,陡然一掌隔空拍向曹秀才,同时玄云观主袭来,缪松扬再度迎战。
心里笃定,这下子钗子会扎透符雅然的脖颈,她死定了。
耳边传来重物落地之声,还有细细地闷哼声。
缪松扬面上爬满张狂的狞笑,对着玄云观主虚晃一招,纵身后跃,便要夹着符雅然之尸离开——
面前有一道白色锐光,快到不可思议,缪松扬心头大感不妙,忙停下身来,待要看清楚时,他猛然听到“噗哧”,利刃钝入血肉的残酷又痛快的沉闷声。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眼前白影一晃,他却仿佛觉得有一大堆热液自体内狂涌而出,可却感觉不到痛。
长刀抽出时,鲜血喷射四溅,宋轻寒微微偏开头,便有几滴溅到了他的颊侧。
无边的痛迟来地贯遍全身,缪松扬眼角余光看到自己腹部被刀贯穿,他咬牙强忍,手中的剑卯足劲,朝符雅然疯狂掷去!
咔嚓
手起,刀落。
宋轻寒揽住符雅然,往侧轻轻一躲,剑没入身后的门板,两人目光轻如飘羽,垂看地上的那颗咕噜滚动了几下,停住不动的人头。
“怎……怎么会……”缪松扬的人头,瞪大了眼睛,嘴巴机械似地开合着,眼神早已涣散,却依然执着地盯着符雅然这边。
临别之际,符雅然送他招牌微笑,青色的裙裾,纤纤身姿,犹如一束碧玉青竹,潇洒疏落:“侍郎大人,我也没料到,你会真的死了,本以为你会有大用处。”
只是缪松扬眼珠已不再转动,若是还有气,他一定要去看看曹秀才,这个蠢物,为何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中女子都杀不了,哦对了,他几乎忘记了,这秀才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可就算是死,他也魂灵不安,他冤,太冤。
他竟然败在一个弱女子手上,他不甘心!
他预见的那远大前程,他的美好未来,他除尽异己后独霸大魏的宠图,为什么最后却一败涂地。
不,他似乎都已经实现了,他好像看见了,丰坚海死了,丰彦那小崽子一剑洞穿胸口,鲜血流了满身,那血啊,真漂亮!
他身首异处,那身子最后没了声息,那首级上一双眼睛也最终变成了半睁着,嘴角似乎还流露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