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听说了楼上的情形时,赶来之前,莫凛已然接下了符雅然的赌约。
旋即,石蕾将一卷羊皮子铺展开来,根据莫凛所说,在羊皮子上一阵翻找。
此时莫凛已然酒醒了几分,看到羊皮子上绘的是城中地形图,他暗疑符雅然一介闺中女子,怎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吴铺、磐孝镇,福坨庄。
地图上即时标出。
说来符雅然便是戳中了莫凛的谨慎与心机,才会对他下手。
那沈歙初到帝都,跟随在莫凛身边,而且还是缪松扬的人,莫凛也怕自己会钻了人家的套,所以初时命人暗中盯着沈歙,探查他的一举一动,而沈歙佯装不知,表面上却愈发光明正大,不论去哪里,都会带一两名莫凛的人,这样一来,莫凛就没必要派人暗中盯着他了,久而久之,对其有了信任,与缪松扬的关系也愈发稳固。
“小姐,有三个地方。”石蕾为难。
符雅然垂眸,纤长的眼睫仿佛蝶翼,看着地图上的三处地方,取了炭块,将这三处与震山将军府连线,接着便发觉,福坨庄最远,吴铺其次,最近的是磐孝镇。
她又将地图上的官道与小道标出来,发现福坨庄处,官道多,四通八达;吴铺,小道多,南北纵贯;而磐孝镇位居最南边,有数条主干大道,却是与另外两处,交通间接通汇,并不方便。
划掉磐孝镇,符雅然单独看福坨庄与吴铺,最后轻点吴铺,扭头吩咐石蕾,“在这里。”
“为何是吴铺?”莫凛问。
问出来之后,莫凛也愣住了,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什么赌约,都是符雅然的胡诌。
不过,这个女子手执舆图,敛容垂思的模样,竟意外地……威严。
这个时候,莫凛仿佛才在她身上,看到了符大将军的影子,原来真的会是虎父无犬女吗?
“吴铺位于偏东北方位,小路混杂,易于乔装,且不利于官府人注意排查,又有天然与官道通便的大利,脏银运往送来,最为便利。”
符雅然说罢,收了舆图,目光一扫越聚越多的宾客,尔后飒然一笑,语调平常,道:“诸位,想去一赌脏银么,恰好这醉霄楼,离着吴铺不远,咱们一块前去瞧瞧?”
话落,也不等人们表示什么,她自顾自抄了旁边的小梯下楼,率先出了醉霄楼。
脏银?
究竟什么脏银?
在场的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仿佛这件事像是凭空跳出来的。
车马早已备好,符雅然上了马车,周五便“驾”一声,驾着马车飞赶向吴铺。
亲订宴经此一事,楼上的宾客们显然尽皆都坐不住了,一个个也跟在其后追了上去。
而楼下的澹台擒最先获知这个消息,面色剧变,当下冲出去飞奔上马,赶去吴铺。
其他同僚大多数是朝野之中的臣子,嗅到不同寻常之后,纷纷快马加鞭而走。
待到缪松扬与沈歙二人一前一后回到醉霄楼时,此处已然人去楼空。
缪松扬自以为与沈歙消失得无人发觉,但眼下情形令他心中微惊,找了伙计问询之后,说是去了那吴铺,缪松扬便是心里一咯噔。
这厢,沈歙已去打听了回来,他面色阴沉如水,狠狠地瞪着缪松扬,“侍郎大人,宴会中所有的宾客都跟着符雅然去了吴铺,还说脏银就在吴铺,现在该怎么办!”
缪松扬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