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学意义上,菊花的花叶可呈现管状、舌状、绣球状,它属于无限花序。
人们所看到的枝头所缀着的千瓣菊花上,每一个花瓣都是一朵单独的小花,拥有完整的生态结构。
一朵花,一片叶子。
成百上千朵小花瓣蔟在一起,形成一朵绽放的大菊花。
泡菊花茶往杯中所放的每一颗菊朵,都是一束由无数支小花构成的一个整体的“花序”,而非只是一朵菊花。
所以。
画画的时候。
每花一朵菊花,就相当于画了整整一藤的紫藤花。
没有任何打稿,雕刻起来,更是费时费力。
几十上百支花叶堆下去,正常来说,刻不了一会儿,手臂就会酸软无力。
极易出错。
“有趣。”
顾为经用刀锋挑走长长的一丝木屑,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认真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刻刀。
橡胶木不是啥质地坚硬的好木料,但这毕竟是全树上下,质地最为坚硬的树根。
有些时候,在版画入门阶段。对大多数人来说,甭管是好木头烂木头,密度高的还是密度低的。
只要是原木,都显得太难了。
为了方便。
老师傅会用三夹板、五夹板以及碎木屑压制成的刨花板交给学徒,让他们先拿去练练手。
就算是完全失去了木材原有特性结构的刨花颗粒板。
木头也是木头。
它雕起来的难度,也要远比刻萝卜或者刻橡皮难上太多了。
顾为经却鼻尖连汗都没出一丝。
他直接上手刻的就是木雕业内公认最难的木材部分,雕起来竟然这么轻松写意,未免有一点显得太过不尊重人家大树根了。
好歹辛辛苦苦生长了二十来年了不是?
橡胶木的树根,论坚硬程度未必比红木、橡木的树干好刻上多少。
可现在实在太轻松了。
顾为经意识到。
这种感觉,有部分是源自于手中的刻刀。
版画的最高境界是拿刀如持笔。
如果真的是用画笔画画,无论画国画的毛笔,画水彩画油画时所用的软笔,当代画家所常用的工具,与几百年前达芬奇的时代画室里的工具,甚至是和两千年前两汉时代人们所使用的毛笔,都没有啥本质区别。
形制上稍稍有所变化。
多了一些如榛形笔,扇形笔这样的特殊笔刷。
除此之外。
画笔还是原来的那只画笔。
如今倒是常见一些尼龙材质的软笔。
就绘画角度而言。
无论从弹性、吸水性、颜料的保持性,哪怕是从画笔的“风雅格调”高低来说,艺术家们都是更喜欢用老派的狼毛、羊毛、猪鬃或者貂毛这样的自然毛料。
在一点上。
东西方画家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