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微月愣了愣,没想到素来有理智的父亲也为了自己直接豁出去了,看着为自己落泪哭得双眼红肿的母亲,又看着因自己受委屈而不惜得罪他人的父亲,还有难以抑制怒气的大哥,她的眼睛再次红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一世她一定要抱着必死之心保护她的家人。
“爹、娘,大哥,你们听我说,”池微月强忍着喉咙发出的哽咽,“如今有赫连行护着她,我们宁远侯府一时半刻动不了她,但以后的日子还长,她没了我们宁远侯府,再加上我们慢慢安排,她一定会原形毕露!”
池远行原本怒气冲冲,但看着池微月满眶的眼泪和心疼,他的火慢慢熄了下去。
他只有这个妹妹,她一哭,他都跟着心疼,怎么能不依她。
宁远侯见女儿竟然有了自己的打算,一时间冷静下来,也觉得她说的极有道理,但眼中逐渐也渗出几道狠辣的光,在转眼间看见女儿却又化为安抚:“月儿,爹知道了,你放心,一刀杀了她未免叫她太痛快了!本侯要让她知道,得罪我们宁远侯府的下场!”
池微月知道父亲,在官场上向来都是位有手段的,平日绝对会细细密谋,不会轻举妄动,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待她又安抚了一会母亲,才回到了自己的闺房,看着自己不同于普通闺秀们放满胭脂水粉、珠宝首饰,反而是放满了瓶瓶罐罐药品的房间,她才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战王。
先帝还在时,战王曾是他最喜爱的儿子,先帝还曾不止一次为他破了规矩,以至于整个大齐都一度以为,战王以后会是太子。
可最后先帝却立了赫连行的父亲,平日里最平平无奇的六皇子做了太子,真是让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是这一年,战王戴起了面具,再也没有重新以真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
外人不懂,上一世池微月也不明白。
可死了一次看到了那本书的池微月却一清二楚。
因为赫连景,本就是先帝心中唯一的继承人,可他十三岁那年,忽然神中奇毒,无人可解,不仅每逢月圆之夜就浑身痛不欲生,一张原本惊艳的面容更是毁容了,太医更是断言,若是不能解毒,他活不过二十一岁。
今年,正是他的二十岁。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鬼手神医为他医治。
而她池微月,正是鬼手神医唯一的亲传弟子。竖日,京城中最大的酒楼云知楼外面,池微月身着一身白色绣有栀子花的流仙裙,脸上同样带着白色栀子花的面纱,看着面前的云知楼,池微月还是走了进去。
当她刚刚走进去的时候,就被店里的小二引进到一间包间当中,打开门就闻到了,里面传来阵阵的清香味,常年和瓶瓶罐罐打交道的池微月,很快就在这里面闻到了一股药香。
“本以为池大小姐是一个准时的人,却不曾想也是这种不守约的人。”
听到里面传来冷漠的声音,池微月并不以为意地走了进去,当她看清里面,那如谪仙一般戴着面具的男人,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小小的惊艳了一下,戴着面具就这般,若是摘下了面具……。
“距离午时还有一刻钟,所以战王殿下,民女并没有失约。”
听到池微月说这话的时候,赫连景头也不抬的继续抚摸着面前案板上的琴。
“如此说来,倒是本王提前了?”
“自然了。”瞧着赫连景依然在那里抚着琴,池微月便走到了一边,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并且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鼻子下轻轻的嗅着。
“不愧是战王殿下,就连喝的这茶都与常人喝的不同。”
听到池微月说的这话时候,赫连景并不以为然:“不过是病态体弱喝的药茶罢了。”
池微月并没有喝下那杯茶,而是听到赫连景说这话的时候,便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素来听闻战王殿下在战场上是如何的骁勇善战,怎么现如今就变成了病态体弱的人了?”
终于一曲闭,赫连景慢慢的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池微月的对面坐了下来。
“从前听闻池大小姐一心扑在医药方面上,怎的现在学学的竟然和那师姐无赖似的,撒起谎来竟不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