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陈小宝有着猫科动物的敏锐,“过去上百年,几十年里,或多或少,两个三个,总有人回来探亲的,偏偏最近十年,连一个人都没有回来过。”
林清月问:“有亲人,去门派闹过吗?”
陈小宝终于引起林清月的搭话,高兴地回答:
“去过的,只是,进去欢喜门,签的是卖身契,亲人也不得过问行踪。”
“我们猫妖之间,偷偷传说,欢喜门十年来,和歹人做了交易,新弟子别说活到30岁,可能刚进门就被杀了哩。”
双乐屿建在海边的峭壁上,三面临海,海鸥翱翔,岛上种满桃花,用聚灵法阵,四季催开桃树,行走其中,红花满肩,正是“春水桃花满禊潭,仙舟摇衍镜中酣”。
孟师兄在门口,递了拜帖,一盏茶时间不到,掌门闵珑亲率长老,把元清派的人,迎接入贵客堂。
不同元清派,高据云端不染尘埃,欢喜门非常世俗,一路走来,红墙绿瓦,庭院深深,华丽的亭台楼阁高低错落,说是修仙门派,不如说是豪富住宅。
欢喜门的弟子,从掌门到扫地的小佣,无论男女,人人穿着一身桃红轻衫,衣襟的领子开到了心口,衣服的布料,轻薄得几乎能透出肌肤。
个个烟视媚行,得知是元清宗这样的大门派来人了,围在路边叽叽喳喳,恨不得以身相许。
大刀峰的糙汉直女,被他们看得都不自在了。
掌门闵珑,是个兔妖,不过二十岁出头,一张桃花含情脸,一个大男人,走路扭得风情万种,不仅不禁止弟子的无礼,还回过头来笑:
“道长们,看中哪个欢喜的,告诉我哈。”
孟师兄差点咬断舌头:“不、不用了!”
祝言享受地吸了一口空气,吸取到最爱的一缕稀薄的鬼气,轻掐林清月的手心:
“师尊,此地有诈,不要乱看。”
让座奉茶等环节过后,闵珑把上座让给孟师兄,陪坐一旁。
“方倩仙长,狗妖妫南?”
他低眉顺眼地说道:
“在下没有见过这两人呢。况且,这段日子,本派也没开什么宴会,各位仙长,许是找错了地儿。”
孟师兄说:“可是我们收到了情报……”
陈小宝站在孟师兄身旁,出声:“你们开了宴会了……”
闵珑温柔地抬眼,直视陈小宝:“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哦,小猫妖。”
陈小宝在他绵中带针的注视下,抖了抖,还是很顽强地作证:
“你们三天前,开了小赏芳宴,若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你们弟子,派人来我们伎馆买人了,说什么人数不够……”
“哎呀,”闵珑轻轻地拍自已脑袋,抱歉地说道:“小花宴,向来是门下长老们负责的,看我,忘记了。”
他道歉:“如此说来,我们的确是开过宴会……王长老,你看了方倩仙长的画像,可有印象?”
“并无印象。”
闵珑起身告罪:“各位仙长,我们小门小派,哪里敢藏元清宗的门徒,请勿为难我们。“
他一句话没说完,吓得眼泪滚滚而下,哭得梨花带雨,相当惹人可怜。
掌门一哭,其他长老也忍不住垂泪,端茶侍奉的柔弱门徒,也哽咽出声,宗门上下凄惶不安,倒显得元清宗上门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