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藏月咳了咳:“别说了。”
“小姐。”满初贴心扶着她,很是着急吐出一连串的话:“就是奴婢不说,今日若您在孤山寺出了什么事儿,回去以后夫人还不得扒了奴婢的皮。”
姜藏月脸色泛白喘了喘。
在队伍的热心谦让下,她排在了队伍的第二个,第一个人尚还在看诊,待结束时满脸畏惧交出了五十两银子。
满初不等她说话,将她小心翼翼扶着再在看诊木桌前坐下,对着白发白须的大夫嚷道:“大夫,我家小姐方才险些晕过去,是娘胎里带来的咳疾,您瞧瞧?”
接着大夫像模像样开始把脉,伴随着人群中低声议论,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又让她换了左手把脉。
像是不确定什么。
姜藏月指尖微动。
寻常大夫看诊都是望闻问切,医术高深者可看疑难杂症,廷尉府请来的人不过也只能看一些小病小症。
姜藏月改变了自己的脉象。
到了她这样内力高深的地步,自然改变脉象轻而易举。
白发白须医者眉头紧皱,那张瘸了腿的桌子微晃一二:“这。。。。。。”
这病症着实奇怪,虽然虚弱但总有一线生机,偏想要救治却并未有药方。
斜风细雨不知何时落下,雨丝如银飘在幽冷山寺间,烟雨如幕,万人喧嚣的山寺跟前,身着鹅黄裙衫的少女恍若谪仙,看起来削瘦脆弱又美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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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越发清晰,风声,嘈杂声,鸟雀鸣唤声一同入耳,姜藏月白皙手腕露出半截,有若凝脂白玉。
细细密密的雨丝争先恐后落在少女云白雪兔毛的披风上。
姜藏月隔着幕笠看向眼前大夫:“敢问——”
“可还有得治?”
少女声音虚弱而动人,像是玉软花柔的小娇娘伸出爪子挠了人,似让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小姐平日可有干咳,痰中带血丝?”大夫把脉完毕,终于开始问她的病情。
“有。”
“可曾午睡后自觉手足心热,亦可曾有盗汗,舌苔薄白?”
“自也是有。”
姜藏月与大夫一问一答。
“唉,小姐这病症非同寻常,若非是今日恰好到了孤山寺,恐怕有性命之忧。”
“这。。。。。。自然是有得治的,不过姑娘的病症严重,要用到的药材也非寻常之物,很是珍贵,这诊金价格。。。。。。”大夫故作平静捋了捋白胡须摇头晃脑,还隐晦看了一眼端坐的安氏一眼。
安氏远远看了一眼那方的鹅黄裙衫少女,这裙衫料子极好,云锦所制,金丝为绣,裙摆处绣了大片大片的白鹤。远远望去白鹤竟像是要跃然飞出般的栩栩如生。
她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孤山寺台阶之上不疾不徐出现另一道清风明月的身影。
八角桐油伞遮住来人若隐若现的面庞,只能看清伞下那一身如雪白袍,冷香满衣,树梢摇曳,倥偬与青年擦肩而过。
地面水洼涟漪缓缓荡开。
彼时风雨驰骤,天色泛青,青年缓缓出声,其人月白风清,犹如一撇惊鸿。
“义妹出门为何不唤我?”
姜藏月闻言,眸子顿了顿。
再抬眼看向来人。
风雨间,青年迎面而来,那把八角桐油伞下的面容终于让人得以看清,含笑的眼眸仿若一池决胜烟柳的昳丽。
眼尾袅雾氤氲,若枝月繁星。
姜藏月眸光深了深。
义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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