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强哥,你快醒醒,我还要听,我还要听!天堂里还有什么啊?还有地狱里都有什么啊?”小梦妍摇晃着展子强叫喊道。
“不讲了,不讲了,我得去干活了,等有时间再给你讲啊!”展子强说着起身走下柴草垛。
小梦妍第一次莫名其妙的感觉,死亡是件很美丽很让她向往的事儿。因为只有死亡才有可能到达天堂。
没有等到春季,冬季征兵工作开始了,展子丰当得知部队到奋斗公社征兵的消息后,展子丰欣喜若狂,因为当兵是展子丰从小的梦想,于是展子丰找了生产队长去大队找了民兵连长,然后去奋斗公社报名。
展子丰每天都找生产队打听报名结果。
大约五、六天,生产队他笑呵呵的来到展羽家。
“展子丰的参军报名,我和民兵连长去公社给报上名了,十几天后全公社的应征青年都要进行征兵体检。展羽,韵清你给展子丰准备一下吧,等体检通知吧!”生产队长同展羽,韵清说。
正在仓房装谷子的展子丰听到生产队长说给他报上名了,高兴得跳出仓房:“谢谢队长,谢谢队长!……”展子丰边说边向生产队长点头鞠躬。
“不用谢,不用谢!等你真当上兵了,到部队长好好干,有出息了,别忘了给你叔叔买瓶烧刀子”喝!”生产队长拍着展子丰的肩膀说。
“一定忘不了的,我一定多给队长叔叔买几瓶烧刀子的!”展子丰笑得合不拢嘴的说道。
“队长兄弟你放心,不就是烧刀子酒吗!保证让你一醉方休!咱老展家人不是忘恩的人,展子丰忘了还有他老爸展羽呢!哈哈哈!”展羽说道。
“子丰这孩子比别的孩子懂事儿,沉稳,考上高中了,因为家里的拮据经济状况,把读书机会让给弟弟子桉了,没读成高中,我同展羽真感觉亏欠子丰这孩子,如果能当上兵也是一个能出人头地的机会,这也是托队长兄弟的福,这份恩情展家人无论谁都会铭记于心的,永远不会忘记的!”韵清对生产队长说道。
“嫂子大人你过奖了,你是咱屯子的骄傲啊!我一去公社一说是给你韵清的儿子报名,都问是那个位能双手会写毛笔字,会画国画的才女韵清吗!你听听,你的名号那是响当当啊!我生产队长刘长福的名字没人知道,我得报嫂子韵清的大名啊,才有人理我呢!那天请嫂子大人给我也赐我一幅字,我裱上放到家的堂屋里!”生产队长对韵清说。
“队长兄弟,你说得太夸张了,谬赞了,说什么赐不赐的啊!如果需要嫂子的字,承蒙不嫌弃,嫂子那是多大的荣幸啊!”韵清说道。
“进屋!进屋喝口水再说!”展羽才发现几人都站在院中呢。
“哈哈哈,这高兴得什么都忘了!”生产队长说道。
十一天后,生产队长来通知展子丰,明天去奋斗公社进行征兵体检。
体检这天天气特别冷,北风呼呼的吹,吹到人脸上像刀割一样,展子丰从家步行到公社,虽然寒风吹得展子丰瑟瑟发抖,但展子丰的心是温暖的,因为展子丰如果体检合格,距离当兵就越来越近了。
展子丰来到奋斗公社,大部分的应征青年已经排好了队伍,展子丰见状,也赶忙跑到队伍末端站好。
征兵体检是在奋斗公社的卫生院进行的,体检的第一个项目是五官科,展子丰下额有个轻微疤痕,那是小时候上树掏鸟窝时,从树上掉下来,摔伤的印记。体检时,体检医生被展子丰俊朗五官打动,忽略了展子丰的疤痕,紧接着是内科和外科,然后是胸透,最后一项是抽血化验。无一例外,每一项展子丰都顺利通过了,体检医生给展子丰的结果都是合格。
展家是贫农,再加上展子丰上过高中,展子丰知道征兵体检一旦过关,当兵也就八九不离十了。于是在当天中午展子丰体检完,步行回家时,展子丰的步伐轻快,一路上都哼着小曲,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自己穿上绿军装的样子。平时从公社走回家,需要一小时四十多分钟,但今天,展子丰只走了五十多分钟,就到家了。
刚走进院子,母亲韵清关切走过来问体检结果怎么样。
“妈妈,今天一切都很顺利啊!真的太顺利了!只是检查到五官时,我下额的疤痕让体检医生迟疑了一下,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真怕体检不过关啊!最后结果是,体检医生给我每一项都合格!”展子丰笑得非常开心的说。
韵清听完展子丰的话,紧张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
展子丰知道母亲韵清是想让他去当兵的。虽然展子丰高中不能就读,上不了大学,在生产队务农。母亲韵清不愿意让展子丰一辈子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如今有了当兵的机会,母亲韵清自然想让展子丰试一试。
果然如展子丰所想,征兵体检结束后的第七天,生产队长,民兵连长,老饲养员和生产队会计一起来到展羽家。刚一进院,民兵连长就笑着大声说:“韵清嫂子啊!我就说子丰这孩子能行,这不,子丰的入伍通知书到了,我来给子丰送入伍通知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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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子丰在生产队是既做饲养员又兼职当生产队会计,展子丰马上要应征入伍了,饲养员和生产队会计两个职务都干不成了。今天同会计和老饲养员办一下交接。
展子丰是个比较细心的人,最后经过生产队新会计反复核算,展子丰记录的收方账目与付方账目完全一致,也就说账平,账平也就意味着展子丰记的账不存在任何问题。
交接办理完后,已到中午,韵清热情挽留生产队长,民兵连长,老饲养员和新的生产队会计留下吃午饭。但四人知道展家的十分困难的情况,都不愿意给展家添麻烦,即使韵清再三挽留,四人还是走了。
之后的几天里,小梦妍逢人就说:“我子丰哥哥,要成为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了!”大家都很惊讶。感觉展子丰太过老实,也吃不了部队的苦。但展子丰决心改变自己的命运,毅然决然的选择应征入伍。
展子丰离开家出发的前一天上午,展羽从临公社急诊回来。当晚,全家人在一起吃了展子丰在家最后一顿饭。在吃饭时,小梦妍撅着嘴说:“子丰哥,夏天我放暑假时你还能陪我一起钓鱼吗?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呢?”
全家人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展子丰心里下定决心,到了部队一定好好干,争取干出一番事业来。改变自己及家人的命运!
那一夜,展子丰想了很多,直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微亮,韵清就把展子丰叫醒,催促展子丰赶快洗漱。等展子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韵清就给展子丰端来一碗她早起包的饺子,饺子只有展子丰一个人有,展子丰刚要吃,就看到站在身边的的弟弟妹妹们那期待的眼神。展子丰于心不忍,趁韵清不在把碗里的饺子分给了弟弟妹妹们。看到弟弟妹妹们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展子丰眼睛湿润了。
吃完饭,天大亮了,展子丰胸前带着大红花,背着大包小包,在家人陪同下,到大队跟别的新兵汇合,然后一起去公社。
等新兵集合完毕,在民兵连长的带领下,步行去公社时,韵清及展家的孩子们在队伍后跟了很久,小梦妍突然奔跑向前哭着高喊:“子丰哥,我们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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