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圆仪轻移莲步走到陈初身前,缓缓蹲了下去,边帮陈初解腰间玉带,边仰脸说道。
姿势神态,完全是一副被征服者、任君采劼的模样。
再加上她这身华贵的凤冠霞帔,反差极大确实难顶。
但陈初却呵呵一笑,伸手抓住了柴圆仪解腰带的双手,只道:“娘娘,外臣有桩事要与你商议。”
见陈初目光清明,柴圆仪瞬间敛了那宛如淫娃般的神态,缓缓起身后,已是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楚王有何事?”
“此次北伐亮逆,终归是金国家事,名不正则言不顺,外臣想请陛下亲征!”
“。”
柴圆仪下意识转头看向了病榻上的完颜亶,稍一思索便道:“以陛下如今模样,恐难以成行呀。”
御驾亲征为的是鼓舞士气,可完颜亶眼下的模样,别说鼓舞士气了,便是抬的前线,也只会扰乱军心。
实在没必要。
可陈初却道:“先皇不行,但新皇年少英武,他去往前线,必将士气大振!”
“。”
柴圆仪愕然看向陈初,先皇、新皇?
完颜亶还没死呢。
经过母妃一事,柴圆仪早已彻底和陈初结为政治同盟,只不过后者占据主导,她是一个负责配合的配角。
短暂错愕后,柴圆仪望着完颜亶,低声道:“楚王准备怎样?”
陈初慢慢踱到了病榻前,居高临下望着完颜亶,却道:“娘娘久在深宫,如何处置一人、不用毒且不留外伤,应该比我有经验吧?”
话已至此,柴圆仪反倒彻底放下了心理包袱,上前几步和陈初并肩而立,同样看着完颜亶,沉吟几息后道:“不用毒且不留外伤。若是健康之人尚有些难度,但一个久病之人,却也不难。”
“哦?愿闻其详。”陈初笑道。
柴圆仪回了一个端庄笑容,却道:“久病之人,肺气不足,只需以柔软重物压在此人胸口,不出两刻钟,必能窒息而亡。”
“此法不错!”
两人说话间,却见已在病榻上趟了两年的完颜亶陡然间呼吸急促了起来,胸口起伏频率远胜方才。
甚至平放在身侧的
手指都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许是多年来深藏于内心的恐惧,柴圆仪见状不由大惊失色,连退几步,下意识道:“他他听到了?”
完颜亶已近似植物人的方式躺了两年陈初确实听说过,极个别植物人虽不能动弹,却能保有一部分清醒意识。
好奇之下,陈初甚至上前捏了捏完颜亶的手,一度有些遗憾,若早知如此,便让无根道长带着他的医疗小组将完颜亶研究一番了,说不定完颜亶还能为淮北医疗的事业发展做出一些贡献。
可柴圆仪却吓坏了如果说这两年间完颜亶一直有意识,那自己和陈初在寝殿内、在他病榻前的媾和,完颜亶岂不是一清二楚!
而陈初却在龙床边上坐了,甚至伸手在完颜亶剧烈起伏的胸口轻抚了几下,似在帮他顺气。
楚王人还怪好哩。
随后却听他道:“陛下,事到如今,我便不说帮丁未之难时的中原百姓报仇之类的空话了。总之,你这大金、你的太子,还有皇后娘娘,我都会帮你照顾好,你且安心去吧”
说罢,陈初转头看向了柴圆仪,笑的一脸温柔,“娘娘怕甚?陛下躺在此处也是受苦,你这是在帮他解脱。请娘娘送陛下上路吧”
翌日,寅时末。
正是黎明前最晦暗之时,置于仁政门外的大钟忽然被敲响,紧接着,圣安寺、崇效寺等皇家寺院同时钟声大作。
南京留守张浩、行尚书省宰相韩尝等重臣纷纷从睡梦中惊醒,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皇帝大行!
至辰时天光大亮,宫门开启,马上有确切消息传出。金历圣元二年,五月十三,皇上崩于昭明殿寝宫之内。
金帝大行,南京诸臣皆有心理准备,毕竟后者已缠绵病榻两年。
但巧就巧在,楚王昨日刚刚入城,金帝当夜驾崩。
后世有不可信的野史载,楚王夜入宫闱,弑金帝于昭明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