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沉了沉,有些不悦。以往他和诸御哲都是在包厢见面的,只是诸御哲想体验一下外场的气氛,这才没有上楼。没想到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来搭讪。薄宴礼见两人准备坐在他身旁,他眼神瞬间变得阴沉,“离我远点。”这句话顿时让女人下不来台。她脸色难看,可看着眼前的香饽饽,还是克制住情绪,娇羞打趣道:“帅哥,别这么冷漠嘛,咱们交个朋友。”见这两人看不懂眼色,诸御哲嘴角的微笑消失。在薄宴礼还没发火之际,诸御哲率先开口道:“不好意思,我们对你们不感兴趣。”诸御哲的话让二人顿时脸色发青:“你什么意思,我们又不是小姐。”两人还想要再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刺骨的寒意,顿时不敢久留。“你要是不准备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薄宴礼的耐心在这两个女人的影响下,全部消失。诸御哲扯了扯嘴角,苦笑了声,“什么事都逃不出你薄宴礼的眼睛。”诸御哲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的靠在沙发上,失神的望着酒杯。见状,薄宴礼严肃起来。他鲜少看见诸御哲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来这次的事不简单。诸御哲扭头看着他:“我今天找你,是为了上官苒。”“上官苒?”薄宴礼蹙起剑眉,他跟上官家族没什么交集,怎么帮诸御哲?像是看穿了薄宴礼的疑惑,诸御哲坐直身体,放下手上的酒杯。“她现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差。”诸御哲简单将上官苒和宁栀柔的事情和盘托出。听完,薄宴礼猜测到了诸御哲的来意。他十有八九是想请宁时鸢去医治上官苒。但为了避免猜测有误,薄宴礼还是开口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诸御哲抬起头,刚才黯淡的眼神此刻多了几分光亮。“上官濯明知道苒苒跟宁栀柔不对付,还跟这个宁栀柔很亲密,现在苒苒情绪很不稳定,谁的话也不听,像是疯魔了一样。”说完,像是想到了上官苒控制不住情绪伤害自己的场景,诸御哲心里一阵钝痛。“阿宴,我想让你帮帮我,请宁小姐去医治苒苒。”果然如他所料。薄宴礼知道宁时鸢跟上官苒之间的关系尚可,便点了点下颚,“回去之后,我问问她。”薄宴礼并没有跟诸御哲打包票,而是给他做了个心理准备,“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如果她不愿意,我不会勉强她。”“好。”诸御哲点点头。虽然他之前是个浪迹花花世界的纨绔,但在正经事上,他还是明事理的。另一边,埋葬完陶伯的宁时鸢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神情呆滞的望着坟墓,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见状,刘婶走上前心疼摸了摸宁时鸢的头发,轻声哄道:“小时,你别伤心,陶伯还是在我们身边的。”“只要我们心里记得陶伯,他就不会消失。”宁时鸢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看着刘婶满眼的关心,宁时鸢像是有了借口一般,放声痛哭。“刘婶,陶伯走了,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走了……”宁时鸢忍不住扑进刘婶怀中。“哭出来了就好,你这孩子什么都憋在心里,这伤的是自己的身体,陶伯在天之灵,看见了肯定要心疼。”大家听着宁时鸢嘶哑着嗓音的哭声,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宁时鸢将二十几年的委屈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的涌出来。刘婶看着宁时鸢哭得通红的眼睛,抬手轻轻擦去宁时鸢眼角的泪。“傻孩子,人的一生是自己的。你自己得疼你自己,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后刘婶疼你。”“你一路奔波劳碌,又流了这么多眼泪,走,先到刘婶家里休息一下,不然身体该吃不消了。”宁时鸢任由着刘婶牵着自己的手。感受到刘婶手心的干燥和龟裂的纹路,宁时鸢的心又是一酸。片刻后,宁时鸢跟着刘婶进入平房。宁时鸢躺在刘婶准备好的被褥里,闻着这干净带着温暖的气息,她止不住的埋在里面。她屏住呼吸,将眼泪憋了回去。仿佛这样,她才能忘却陶伯离世的事实。傍晚。趁刘婶睡着,宁时鸢悄悄离开房间。她纵身一跃,坐在房梁上,眼神呆滞的望着天空。尽有星月相伴,但她却提不起半点兴致。她想要让自己整个大脑放空。虽和陶伯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宁时鸢的心中却已经把他当作亲人看待。她和陶伯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心头涌上一股巨大的落寞感,险些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掉。正当宁时鸢郁郁寡欢之时,丝毫没有注意到房梁下逐渐聚拢起来的三五村民。“咦,那屋顶上怎么坐了个人?”其中一个穿着背心手中拿着蒲扇的老人率先开口说道。一旁的同行的人也顺势望了过去,定睛一看,下一秒险些惊呼出了声,“好像是小时!”“走走走,赶紧去看看。”几人误以为宁时鸢是悲伤过度想不开,连忙走上前。“小时,你不能因为陶伯的死做傻事!”“人固有一死,这都是命数,你不能自暴自弃……”“世人皆有各自造化和所修炼的课程,一定皆是命数,是无法更改的,我们也只能接受。”村民个个都是隐士大佬,对于生死之事也更是看得轻如鸿毛。几人滔滔不绝,说的话听得宁时鸢云里雾里。“我只是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宁时鸢连忙开口解释道。她担心再慢一步解释,指不定这个小乌龙又会发展成什么样了。“既然如此,那就换个地方清静,别整那么高。”拿着蒲扇的老人依旧没忍住开口轻责。尽管是个乌龙事件,但是让宁时鸢的心里激起一阵荡漾。这是真真切切被在乎的感觉。这种感觉,她曾经也体会到过。顿时,宁时鸢的脑海里闪过一张俊逸的脸庞,嘴角也微微上扬。一瞬间,她想要见到薄宴礼的心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