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若有人喊停,丢颗遗玉进去,前面的膏药伙计就扯一角黄纸,往上戳几个红点,有几个点就代表押了几个数,最低都是一颗枣玉。
不一会,两颗大葫芦里就噼里啪啦进了一堆遗玉,三人乐得眉毛都快要抽筋。
待走到一个穿兜帽袍子的男人身边时,膏药伙计见对方似乎毫无动摇,忍不住多问一句,“这位客官,不押一把吗?”
这人身材也不如何壮硕,却有种沉稳若山的伟岸气度,“压他过三门,赔几何?”
“这……客官,他一门都还没开始呢……”
“哦,那就不押了。”
“啊?”
膏药伙计直觉认为这是个大主顾,赶忙让一个人去告知秦赫,不多时便来回来消息。
“客官,押一赔十!”
“这么低?”
“毕竟还没动手嘛,您要是非得压三门,就是这个行情,当然也可以等等。”
“那就等等。”
“……”
膏药伙计吃瘪,自讨个没趣,只能悻悻走开。
兜帽人的视线锁定在台下,自始至终都没有转移过。
这时,铜栅栏深处响起阴森的兽吼。
一阵暴躁的脚步声后,有什么东西嘭地撞上铁门,发出哐啷巨响。
厉九川走上前,从地面拔起一柄生锈的长刀,这些品质低劣的铜器基本插得遍地都是,多半染着褐色的血痕。
突然,两侧栅栏同时升起,暴戾的野兽蓦地冲到阳光之下,发出威慑般的咆哮!
厉九川丝毫没给两头畜牲机会,趁着它们还没适应阳光,身影便如电蹿出,横刀直劈左边野兽的头颅!
好似热刀入牛油,裹覆刀刃的气劲还未抵达其头骨,那棕黄的毛皮便被无形的力道切成两段,露出惨白的头骨,鲜红的血肉。
紧接着,空中仿佛响起核桃被敲开的脆声,红的白的脑浆四溅!
血点擦着厉九川的脸颊飞过,他双手稳定如铁,腰身却猛地后仰,完美避开另一头巨型野兽的扑击,而微挑的刀尖如同神兵利器,直接剖开了这恶兽的肚皮!
噗嗤,五颜六色的内脏溢了满地,阵阵腥臭弥漫,直到这时,厉九川才看清野兽身上夹杂黑斑的毛皮,原来是两只大得出奇的豹子。
看台上发出一阵唏嘘声,凡人战凡兽而已,虽然六岁孩童能杀死这等野兽已经相当不凡,但他们掏遗玉可不是为了看这个来的。
栅栏未曾关闭,厉九川刚换了个拿刀的姿势,黝黑的通道又冲出四头豹兽!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它们身躯都有明显的腐烂,有的长着鱼鳃和鳞片,有的尾巴上缠绕着青藤,眼珠都是一般惨淡无光,泛着荧荧的苍白之色。
秽兽,而且是不知道被几种传承污秽过,才会呈现这么多本不该出现的特征。
和活生生的豹子不同,它们似乎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自己的底盘,一点都不着急发起攻击,而是围成圈绕着厉九川走动,时而张牙舞爪地做出攻击性的试探,却又在厉九川提刀之际收回爪牙。
绕了两圈后,其中一只体型最大的污秽豹子突然发出一声咆哮。
它双目中的苍白之色宛如灼烧,裹挟着恶臭的腥风扑向厉九川!
而与此同时,两侧秽豹也都伏低了身子,紧跟着起跳,一旦第一头失手,它们就将补上致命一击!
最阴险的还是绕到厉九川背后的那头豹子,只见它人立而起,嘴巴就像一朵炸开的大花,带着数不清的尖锐利齿,悄无声息朝厉九川后颈咬去,而喉管里还弹出一根纤细的紫黑骨刺,沾满了极具腐蚀性的毒液,提前扎向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