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展迎迎和展梦妍开始把割完的豆子打捆、装车。
深秋的傍晚,渐渐西斜的太阳慢慢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带着满天柔和的光晕接近了远处的山峦,展迎迎把一捆捆的黄豆高高的剁在马车上,在夕阳的照映下,涂上了一层闪闪的金光,显得更加金黄。
马车上的黄豆捆被展迎迎剁得越来越高,她不得不用钢叉把一捆又一捆的黄豆,高高举起,扔到垛顶,再爬上垛顶码好。
展梦妍看到展迎迎爬上爬下,很是费时费力,就说道:“迎迎姐姐,我爬到马车黄豆垛顶上,接你扔过来的黄豆捆,这样你能省时省力啊。”
“梦妍妹妹你能行吗?我怕你码不好黄豆垛,如果码歪了,马车走起来,遇到坑洼地,马车会翻车的,到时我们还得重新装车不说,豆捆掉到地上,豆子会从豆荚中炸裂落地的,那我们可损失大了。”展迎迎说道。
展梦妍看着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的展迎迎说道:“我认为我能行,我在上面码你给我看着点,歪正不就得了吗,再说太阳就要落山了,天要黑了,我们走夜路,不好走不说,太晚了爸爸、妈妈会着急的。”
此时的展迎迎已是强弩之末了,她过度的劳累使展迎迎感觉身体仿佛被掏空了,身体被劳累所淹没,无法找到岸边,无法呼吸,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无力……
展迎迎看看夕阳的余晖在天边闪烁,天空不再是蔚蓝色的,而是变成一片暖橙色的海洋,天空渐渐暗淡,仿佛在为夜晚的到来暖身,似乎在告诉她,这一天即将结束……
展迎迎感觉时间紧迫,她不得不让步,展梦妍看到展迎迎默不作声,知道她是默认了自己的想法,急忙迅速爬到马车上的黄豆垛顶上,作好了接黄豆捆的姿势。
“好吧,梦妍妹妹,你要小心点,豆捆来了,梦妍妹你要接住了啊!”展迎迎说着向展梦妍扔出黄豆梱。
展梦妍被黄豆捆撞到,打了个趔趄没接住黄豆捆。
“梦妍妹妹,给你机会了,你自己接不住黄豆捆,说你不行吧,你还不服气了,这回你服气了吧,快下来,还是我自己一个人连装带码吧,慢点就慢,贪黑就贪点黑吧。”展迎迎喊道。
“一回生,二回熟,再来再来,这次我保证接住了,最后给我一次机会。”展梦妍说道。
展迎迎再次扔出黄豆捆时,展梦妍果然顺利的接住了黄豆捆,就这样,一来一往的,马车上的黄豆捆被垛成了一座小山似的。
“姐姐,不能再装了,太多了,我感觉咱家的枣红马都拉不动了。”展梦妍站在颤颤巍巍的豆垛上说道。
“最后三捆,装上就完活了。”展迎迎回答道。
姐妹俩装完黄豆捆,展迎迎用大缆绳把豆垛捆绑。由于豆垛有点过大,缆绳不够长,展迎迎用编织袋子接到缆绳上,勉强把豆垛捆绑好。”
展迎迎扬起马鞭,驱车向家赶去,展梦妍躺在颤颤巍巍的黄豆垛上。黄昏已经谢去,夜幕开始铺开,秋天的傍晚带着一丝凉意,空气中弥漫的落叶和野雏菊的香气,仿佛为这个季节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天空是那么幽蓝幽蓝的,令人浮想联翩,夜空更像一条无比宽大的毯子,天上的星星像是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璀璨的宝石,一轮新月悄悄升起,撒下皎洁的月光,好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雾。在它的周围,还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亮……
马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摇摇晃晃,展梦妍感觉如同躺在摇篮里,她昏昏欲睡。突然一个颠簸,马车好像碾压到一块石头上了,展梦妍感觉到豆垛开始倾斜。
“展梦妍,快!快!快!要翻车了,你快往黄豆捆垛的别一边爬,压住!压住!一定要压住黄豆垛!”展迎迎惊呼道。
展梦妍听到喊声,想爬到豆垛的另一边已经来不及了,她随着黄豆垛子的倾斜,她也滚落在地……
展迎迎看到翻一地的黄豆捆——路上,路边的壕沟里都是黄豆捆,心痛得直跺脚,她把展梦妍从地上拉起来,检查一下,没发现展梦妍受伤,什么事儿也没有,她怒吼道:“展梦妍你是死人吗?你发现黄豆垛倾斜了,怎么不向反方向爬,压住倾斜的黄豆垛呢?这下可怎么办啊,我们得重新装车不算,这地上得炸落多少豆粒啊!”
展梦妍听到展迎迎的责怪也是火冒三丈,她气急败坏的的说道:“你当我是神仙吗,我怎么会有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啊,我想爬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再说了,这能怪我吗,怪也怪你自己贪多嚼不烂,我让你少装点,你不干,把黄豆捆装成小山似的,连捆绑的缆绳都不够长了,不翻车才怪了呢!”
“啪……啪……”展迎迎高高举起手,给了展梦妍一个嘴巴子,紧接又狂扇自己嘴巴子。展梦妍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刚要发作,看到展迎迎打自己更狠,一下软下心来,抱住姐姐哭着说道:“姐姐,姐姐!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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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人抱头痛哭,大红枣马高扬着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嘶嘶”的从鼻孔中喷薄出一道白色的水雾,黑色的瞳孔闪着星光,望着自己小主人们露出忧伤的目光,像一团火焰,正在恣意地燃烧,马蹄焦急的不停的“哒哒”的踢着地面……
天黑了,展羽和韵清还没有等到展迎迎和展梦妍俩人回家,展羽和韵清有些焦急,韵清开始坐立不安。
“你别在我面前来来回回的走了,担心展迎迎和展梦妍,你就扶着我去路口迎迎她们,比在我面前来回晃悠强,晃得我直晕。”展羽说着拿起拐杖说道。
展羽被韵清搀扶来寻找展迎迎和展梦妍,他们听到自家枣红马的嘶吼声,循声走近,看到展迎迎和展梦妍俩人抱头痛哭就说道:“天都黑了,你们俩不回家,在这里哭什么呢?天啊,我的豆子啊,怎么都散落一地啊,展迎迎,你是不是把马车给赶翻车了?你还有脸哭啊,还不快收拾装车啊!”
“展羽啊,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孩子们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是受伤了,痛的直哭。你有话不会好好说吗?就会责备。”韵清说道。
韵清看着俩个女儿心疼得眼泪直流,她搂过女儿们问道:“让妈妈,好好看看,你们俩受伤没有?是伤到哪了?”
“妈妈,我和妹妹都没有受伤,我们只是心疼豆子炸到地上了,感觉自己辛苦获得的劳动果实被弄丢了。很难过……”展迎迎回答道。
韵清看俩姐妹都没受伤,很是欣慰的说道:“你们俩才是妈妈的宝贝,用再多的豆子,换你们俩都平安无事都是值得的。”
展迎迎把黄豆捆重新装车,这次不敢再装那么多了,分两次装,把所有豆捆拉陆续回家的场院里。
夜深了,秋天的气息更加浓烈了,天空格外高远,月光将道路两旁的树影拉得长长的,秋风吹过,落叶纷飞,将秋天的夜色装点得更加静谧,万籁无声,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中,只有偶尔传来狗的叫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展迎迎和展梦妍又趁着月色把掉地上豆子用扫帚连同地上的落叶、土块一起扫起,装到蛇皮袋里,姐妹俩拖着疲惫的身体把装得满满蛇皮袋子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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