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说话依旧还是那般不急不缓,不紧不慢,内里充满了镇定的味道。
其实,盛维所担心的事情,盛老太太是真想过的。
若淑兰一事闹大,那必然是会引得宥阳之地满城风雨,使得宥阳地界上的人家都会晓得盛家出了个和离的姑娘。
虽然说,淑兰的这事儿终究是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的,但是,对于眼下的盛家而言,能不声张就尽量不要声张。
毕竟,二人和离的过错虽然是在孙家,但世人总是会苛刻地对待女子,因而,那时候的淑兰必然是会要面对更多的流言蜚语,使得她所承受的压力也就会变得更大。
那种情况下,一个不好,就极有可能是会逼得她走上绝路!
故而,虽然盛维和盛老太太对此事的着重点不同,但他们却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此事最好不要声张。
“其实!”
“我说的这个办法,也只不过是个对孙家的说法而已!”
盛老太太转过头,对着大老太太细细解释道:“不管怎么样,这些话是一定要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告知对方的,好让孙家人晓得咱们家不是没法子对付他,只不过是不愿意罢了!”
“至于先头的话,咱们还是尽量用些怀柔的法子去尝试一二吧!”
“看看孙家是不是愿意对淑兰放手!”
很显然,盛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若是怀柔之法无用的话,那她最后也只能是采用这个办法了,要不然的话,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淑兰受苦而受制于人吧。
听到盛老太太这么说,盛维还在皱眉考虑着得失,但大老太太却是点头同意了。
“嗯,理是这么个理!”
大老太太也不管自家儿子是个什么想法,只是转头看着盛老太太,开口问道:“二弟妹,那咱们又该是拿出个什么样的怀柔法呢?”
“难道,是直接拿些钱银去换吗?”
对于钱银,大老太太是没有丝毫的不舍,她只是有些担忧地道:“不过,我看那孙家母子也不像是什么善茬儿,他们怕是不会同意的吧?”
“嗯,母亲说的是。”
既然自家母亲已经做了决定,那盛维自然也是不好拒绝了。
此时,他亦是在一旁查缺补漏地道:“那孙志高虽然品性败坏,但不得不说,他也不是什么傻子,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是考过院试,成了秀才。”
盛维叹了一口气,心底里依旧还是觉得淑兰的这门亲事有些可惜。
”想必,他也是知道的,若是就这么放了淑兰离开的话,那他们家的损失可就大了!”
“先不说和离之后,他们孙家就再也不能借咱们家的力了,就说这眼下和离之时,他们可就要率先损失一大笔钱银了!”
“毕竟,淑兰的嫁妆可是得要回来的啊!”
众人都是知道孙家母子的德行,知道他们母子本就是贪婪之辈,在他们眼里,怕是淑兰的嫁妆早就已经是被他们给视作孙家之物了。
若是孙志高与淑兰和离了的话,那他们可就没有法理能继续霸占这笔钱银了。
说起来,孙家故意磋磨淑兰的动机,也未必是没有想趁淑兰过世之后霸占掉她嫁妆的打算。
“无妨!”
听到盛维这样说,大老太太却是率先开口了。
“左右是些钱银罢了,不妨事!”
大老太太一挥手,将事情看得很开。
“只要他们愿意放淑兰离开,那就算是将这笔嫁妆都留在了孙家,那也未尝不可!”
因为早些年的经历,所以在大老太太看来,这个世上,银子并不是最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