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在外面忙到下午,把钟明和新请来的先生都安置妥当后,才有空回衙门。
刚坐下,准备让八方找点东西来吃,那边左大头和程光就同时找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孟长青见他们表情凝重,刚才起的那点闲心顿时消散。
左大头首先开口,“昨晚跟您说的那件事,经查宋喜雨连同孙子小虚报进度,做假账吃空饷,私下设赌局,引诱县内百姓和衙门中弟兄聚赌。”
他将可做证据的几本账册交到孟长青手上。“宋喜雨已经被属下扣押,孙子小还未抓住,他往新村去了,未免引起骚动,属下没有贸然抓人,但一直叫人盯着,若有异动随时抓捕。
聚赌的几个人也已经被控制住,就关在我们值守的班房。”
孟长青将其标注的地方快速翻看了一遍,“有鬼的就这两个?”
左大头如实道:“我多方查问,只找到了这两个人的切实证据。”
孟长青明白他的意思,“你做的很好,发现的很及时,今天晚上耽误点时间,让负责修路的弟兄到衙门集合,我有话要说。”
“是。”左大头得到指令,当即回工地去通知众人。
孟长青又看向旁边的程光,“母亲那边有事?”
“大人,我要说的事,也跟宋喜雨有关。”程光将有关郑喜冬的事说了出来。
孟长青听完后,冷笑了两声,“好啊,我忙的脚不沾地,他倒先享受起来了。八方,把宋喜雨提过来。”
“是。”
知道孟长青要审问宋喜雨,程光也不往后衙去了,直接揽过了八方的活,“大人,我去提人!”
见孟长青点头,他快步走了出去。
八方给孟长青递上手巾,“您擦把脸。”
很快,宋喜雨就被人捆着丢到了孟长青面前。
孟长青端起手边的茶盏,气定神闲的喝着茶,愣是让宋喜雨在面前跪了一炷香时间。
宋喜雨跪在青砖上,膝盖和小腿钝痛不止,内心慌张,却忍不住怀抱希望,希望上坐者所知不多。
孟长青总算开口了,却是问:“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吗?”
宋喜雨试图装傻充愣,抬起一张强装无辜的脸,“小的不知犯……”
“提醒你一句。”孟长青打断道:“本官等会儿如何处置你,取决于你现在说的话。过过脑子再开口。”
宋喜雨懂了,一旦他没交代彻底,那他就彻底完了。
面前这人的手段和脾气,他体验过,也听说过,听说当年山匪被处死后,她把尸体一具具提起来查看,年纪轻轻就无视人命,冷血至极。
“小的被孙子小怂恿,贪了工地上的钱。”宋喜雨双手被绑在身后,却还是一头磕在了地上,哭诉道:“小人是受了孙子小的蒙骗,这才干了糊涂事,小的愿意将贪下的钱全部奉还,还请大人放我一次!”
听他哭完,孟长青挠了挠耳朵,“只准备说这些?”
宋喜雨身体一震,那双眼睛在眼眶里快速转动了几下,“小人要告发,孙子小那孙子开了赌局,怂恿好些人跟他聚赌,他给小人塞了钱,让小人帮他隐瞒,小人一直想劝他走回正途的,是他不听劝告。”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用真诚的视线看向孟长青,“小人已经准备告发他了,只不过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是小人妇人之仁。”
孟长青听着他吐出来的那些自责的话,半点不相信。
“闭嘴吧。”孟长青挠了挠耳朵,“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挑本官想听的说。”
宋喜雨问,“大人想听什么?”
孟长青吃了口饼,等嚼碎咽下去才回他两个字,“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