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身上还起了湿疹。
湿疹非常痒,痒的时候,你恨不得把整块皮肤给切下来。
但是这痛苦,只是身体上的痛苦,而且持续时间并不长,应该不是没达到高丘真的忍受不了的程度。
他现在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回精神病医院。
程以盈问道:“那后来呢?”
高丘道:“我服软了,不再跟他们争辩,也不再反驳他们,假装相信自己精神出现了问题,那天晚上经历的事,全都是幻觉,不是真实发生的,经过他们的治疗,我假装变好了。”
“半个月后,经过他们评估,我终于被允许脱下了厚重的约束衣。”
“约束衣被脱下的那一刻,我宛如新生。”
“那半个月,我虽然假意配合他们,但是我没有放弃寻找真相,我一开始,也像你想的那样,何磊在两年前已经死了,那天晚上跟我在一起的,不可能是真的何磊,应该是有人假冒何磊,毕竟我也没见过何磊。”
“为什么丁美宁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可以在短时间内痊愈,假冒者为什么假冒何磊?他的目的是什么?”
“只要我把何磊找出来,是不是真相大白了?”
程以盈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高丘道:“那么假冒何磊的人,究竟是谁?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是可以断定,他绝对是精神病医院的患者,因为他的年纪很大了,那么大的年纪,他不可能是工作人员。”
“因为那所精神病医院的特殊性,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还是做清洁的,没有一个是超过五十岁的,因为里面关着的,全都是危险人物,年纪大的,医院也担心病人发病的时候,工作人员没有能力制服他们。”
“假冒何磊的人,绝对超过六十岁了。”
“而且,我从进院开始,就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这种感觉,直到晚上才消失,这说明,监视者就藏在人群里,而我平常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些病友。”
“所以,假冒何磊者,就是我的病友。”
“我们精神病医院总有五十个左右的神经病,要把他找出来,其实并不难。”
“虽然我跟他相处的时间不多,只有几个小时,但是再见到他,我绝对能认出他。”
“毕竟这五十个神经病,五六十岁这个年纪的,总共也没几个。”
“在脱下约束衣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这个假冒者。”
“精神病医院的管理,其实挺宽松的,只要不发病,大部分时间都是属于你的,有电视机可以看电视,有阅读室可以看书,有公园可以散步,有棋牌室可以打牌,甚至还有喝下午茶的茶餐厅。”
“除了出不去,跟学校没什么区别。”
“那一天,我从电视机房找到阅读室,从阅读室再找到棋牌室,紧接着又找到茶餐厅,公园,病房,来来回回找了五六遍,都找遍了,但是最后并没有发现假冒何磊的那家伙。”
程以盈道:“会不会是你的方法不行?”
高丘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后来,我发现跟方法并没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