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盈没回答,如果精神病医院里,有五十四个患者时刻准备把她逼疯或者对她做其他更可怕的事,她绝对不愿意再回去。
但是她不能说,高丘杀了人,她不可能跟他共情。
对钟褚的爸妈来说,他还活着,哪怕真的疯了,也占了天大的便宜。
至少他还活着,而钟褚,已经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高丘道:“不想,如果警方发现了我,我不会跟他们走的。”
程以盈不想跟高丘再讨论这个问题,她的注意力,被海哥吸引了。
“这个海哥,为什么对你那么好?无条件相信你,还帮了你一个大忙。”
提到海哥,高丘脸上有了些笑意。
“海哥,确实是个好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可能单纯看不惯那些神经病,又或者是因为我们很像吧。”
“我没问过他,他也没说。”
程以盈道:“你从精神病医院逃出来,是不是他的功劳?”
高丘没有回答,而是道:“海哥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很感谢他,没几天,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他跟我说了他的过去,我也跟他说了我的过去,因为在精神病医院,真的挺无聊的,能聊的东西也不多。”
“他的过去,很凄惨,我就不多说了。”
“在跟他说我为什么会被送进神经病医院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但是我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多想,也许我的经历,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呢?”
“可是等我说完了,他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这让我不得不起了疑心。”
“这已经很明显了,海哥脸上的表情变化,不是因为我的经历勾起了他的伤心事,而是因为我的经历,让他感到疑惑。”
程以盈又来了兴趣,“为什么你的经历,会让他感到疑惑呢?你们根本不认识啊。”
高丘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其实也害怕他成为第二个小海,在精神病医院交一个朋友不容易,交一个真心的朋友更不容易。”
“所以我很珍惜跟他的友情。”
“有很多友情,最后都葬送在猜疑与沉默中,他不主动说,我也不想猜来猜去,所以直接问他,他为什么会感到疑惑呢?”
“海哥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他其实也不知道要不要跟我说这件事。”
“我被小海他们搞怕了,受够了猜疑度日,就让他大胆说出来,不管是什么事,我绝对不生气,也不会责怪他,因为是我让他说的。”
“海哥吃了我给的定心丸,不再犹豫,跟我说了一年前他经历过的一件小事。”
“那时候,海哥的妈妈刚去世没多久,为了给他妈妈治病,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葬礼的钱,也是借的。”
“所以他急需工作赚钱。”
“海哥是一个水电工,那段时间,他接了一个活,给一套小区房安装水电。”
“他的雇主,是一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