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面沉如水,心中既是鄙夷,又是震怒。
果然宠溺多败儿!
这个世道,一条走狗,尚有虎狼之心。
他这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骨子里却只是条发情的野狗?!
黑衣头领额头直跳,压着怒意道:
「你可想好了?」
金逸才完全不知黑衣头领的鄙夷,仍一脸自得道:
「表哥,我想好了。这世上卖命的人那麽多,以身犯险,冲锋陷阵的事,根本不需要我去做。我只要自己过得舒服爽快便好。」
黑衣头领沉默许久,这才默然道:
「行。」
金逸才神色一喜,「谢表哥!」
黑衣头领神情不见喜怒,只沉声道:「这是你自己选的。」
「这是自然。」
金逸才一脸期待,他几乎能想到自己夜夜笙歌,不眠不休徵伐的模样了。
「好!」
黑衣头领漠然道。
而后他默默地取出笔墨,照着妖皮纸上,一条「狗」的纹路,在金逸才的后背上,画了一副四象犬纹阵法。
他用的是骨笔,蘸的是人血,画的是妖纹。
这是邪阵的流程,伴随着邪异的剧痛。
金逸才痛得龇牙咧嘴,几次三番,想要挣扎着起身,口中嘶声叫喊。
黑衣头领却不管不顾,像是杀猪一般,将金逸才按在桌上,手腕沉稳,下笔如刀,血淋淋地,一直将一副四象犬纹阵法画完。
画完之后,金逸才浑身冷汗,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
「表哥……画个阵法而已,怎麽会这麽疼?就如同把血肉与阵纹,硬生生缝合在了一般……」
黑衣头领神色不变,目光却更加鄙夷。
这麽点痛都吃不了,还做什麽修士?
还想有什麽作为?
但他并未说出口,而是简单道:
「这四象阵法比较特殊,讲究阵法与血肉融合,你炼体懈怠了太多,自然会觉得痛,之后就好多了。」
金逸才脸有些白,「表哥,这阵法只画一次吧……」
这个苦,他可不想再吃第二次。
黑衣头领点头,「是。」
金逸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一想到,自己画了阵法,不久后便能「大展雄风」,肆意云雨,心中的不快转瞬即逝。
吃点苦头,也不是不能接受。
金逸才又道:「我什麽时候能出谷?」
正在偷听的墨画,闻言神情一动。
出谷?
那黑衣头领却道:「暂时不行,下次开谷再说吧。」
金逸才点头。
虽然他恨不得立马回到自己在断金门的洞府——他那洞府再狭小,也总比这万妖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