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两步上前就要去看弟弟。
尉迟宿转过身,横在他面前,将手中烛台递给了他,“皇上念起七弟了,我就来看看。”
“皇上怎的还想起七弟了?”尉迟宥侧了侧头,要越过大哥去看七弟。
尉迟宿冷道:“七弟曾经也是风靡京城的人物,皇上念起他有何奇怪?”
“都出去。”他厉声呵斥着。
尉迟宥闻言,只得收回目光,将烛台放回了桌子上。
“皇上再缺臣子,也不能惦记一个废物啊。”四老爷说着,很听话的转身离开了。
从兰林苑出来,尉迟宿将尉迟齐叫到了书房。
他问着儿子:“你是不是也觉得小都督同我们作对是没由来的?”
尉迟齐细想了想,回着:“我们确实没得罪过他,此次他进京才同他开始打交道的。”
“可是父亲,这跟七叔又有什么关系?”
尉迟宿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今日皇上召我入宫,我才得知,原来他与你七叔同名。”
“你就当我是太过小心吧,这才去兰林苑查看的。”
“父亲,你多心了。”尉迟齐回着,“七叔是软柿子,那小都督就是个刺头。
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人,忘了府上设宴那一日他跑的多快了吗?那能是七叔吗?”
尉迟宿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你的伤怎么回事儿?”
……
亥初一刻,百里清回到了翠竹苑。
今日是她母后的散七,她回了一趟外祖父家。
此时她正听碧荷讲兰林苑发生的事儿呢,尉迟齐便走了进来。
“碧荷、紫萝,你们先下去吧。”百里清道。
“是,公主。”两人应了声,退出了屋子,将房门关上了。
尉迟齐来到她跟前坐下,将缠了纱布的双手放在桌子上,好似是故意给她看。
他说:“或许你不相信,但我真的不想你死。”
“你弟弟战死,是为国捐躯,你恨也该恨北狄人。
再过三日,皇上要亲自去太元寺给你弟弟办一场法事,你也一起去吧。”
说罢,他看向太华,等待着她的回答。
可她坐在凳子上,像根木头似的,也不抬眼看他。
她弟弟死在了边疆战场上,连尸首都没运回京城。
别说皇陵了,连个衣冠冢拓跋督都不愿意给他立,又怎么会好心去太元寺做法事?
“太华。”看她木讷,尉迟齐又叫着,“别以为你真能杀了皇上的左膀右臂。”
百里清捕捉到这句话里的重要信息,左膀右臂,形容的应该是他自己和小都督了吧。
百里清抬起头,冷瞥了他一眼,应着:“放心吧,我会去的。”
尉迟齐对她今天的态度颇为意外。
看着恬静的她,忽又想起白日里见过的拓跋安雅。
边关军营里长大的女子,暴躁易怒、沉不住气。
近来,他被拓跋安雅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嫡长公主也罢、她母妃的中宫之位也罢,这都是东郭家该去争的。
可如今,落到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