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故意转移话题,脸颊上那抹羞涩的红晕却怎么也藏不住,这让锦婳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一切没有那些痛苦和怨恨,白洛的生活或许会简单得多,然而命运弄人,总是让人在无常的洪流中浮沉。
走进琉璃院,白洛的眼眶依旧残留着湿润的痕迹,这一切都被姜之瑶捕捉在眼里,难免关切问道:“可是又哭了?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伤心?”
白洛内心默默责怪陆庭樾的不顾场合,但表面上仍温婉回应,“与父母一别,再无相聚之日,唯愿他们平安康健,我心中便无所遗憾。”
这番话,既是安慰自己,也是对过往的一份释怀。
姜之瑶闻言,眉头紧锁,细长的眉宇间仿佛凝聚了淡淡的忧郁,语带不悦,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关切。
“那样的爹娘,你还挂念什么?”
言毕,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内心深处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想到白洛身世飘零,那份对亲情难以割舍的渴望,让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放轻了。
话一出口,姜之瑶忽地忆起白洛身子虚弱不宜激动,心底的无奈如同潮水般涌来,眉头舒展间,她轻轻叹了口气,转换了话题,声音变得温柔而富有母性关怀,“你身体不宜多动,这次回府,更要好好调养,先去歇息吧,一切自有我安排。”
白洛闻言,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感激,微微欠身,再次谢过恩后,步伐轻盈地退出房间。
门外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落,给她瘦弱的背影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坚韧。
刚踏入如意院,一阵清风携带花香迎面拂来,念夏那张圆润的脸庞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仿佛冬日里的暖阳般明媚,“姨娘,世子殿下刚刚差人送了些赏赐来,都是上好的物件呢。”
主子得宠,下人们的心情也随之飞扬。
院落之中,几只雕工精细、图案雅致的首饰盒依次排开,内里躺着璀璨夺目的簪子和晶莹剔透的玉镯,每一件都在阳光下闪耀着令人目眩的光芒,透露出它们不菲的价值。
白洛见到这些,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于她而言,这不过是他对自己先前无理取闹行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远远不足以弥补内心的空缺。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时,一旁的侍女捧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枸杞汤,面色温和的念夏接过,轻声说道:“世子殿下特地吩咐,说姨娘有孕在身,正需要补血养气,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
望着眼前那碗氤氲着热气的汤,白洛本就苍白的面容似乎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绯红,那抹颜色在阳光下显得分外妖娆,但对她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无声却尖锐的嘲讽,提醒着她目前尴尬的身份与处境。
思绪翻涌间,白洛抿紧双唇,最终还是将那碗汤一饮而尽,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
随后,她淡淡吩咐道:“把这碗也给世子送去,就说有他的关怀,我必定会比以前更好。”
念夏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敬佩,随即遵命而去,步履轻快。
时光如流水,悄然无声地在指缝间滑过。
白洛日复一日地望着自己日益隆起的腹部,那些曾经的筹谋与计划渐渐淡出了心头。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等孩子平安降生后再做打算。
夜幕降临,窗外雪花飘洒,给世界披上一层银装,白洛凝视着这静谧的雪景,心中涌起千头万绪。
年关将近,而她与母亲和姐姐却相隔千山万水,连一封简单的家书都难以送达。
幸运的是,她与忠心耿耿的平义叔相认,让这孤寂的日子有了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