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安再次重重的跪在地上,沈暮清头疼的看一眼“苍弘”,心里不住的打鼓。
【你到底是怎么招惹这家伙了,都到这份儿上了,还非得来整幺蛾子?!】
沈行止暗笑,也拿眼去瞥“苍弘”一脸的看好戏模样。
“苍弘”耸耸肩,表情一脸无辜。
他哪里知道,这家伙不是一向这么脑子不正常吗?
周彦安似乎知道自己理亏,说话的时候还一直垂着头。
“父皇,此事儿臣定会回去好好调查,若当真是栖枝不对,儿臣定会带她来沈府赔礼道歉。可让赵九宫为天顺皇子诊病一事,实在是不妥啊!”
沈暮清被他烦的恼了,没好气的冷哼道:“究竟还有何不妥,请三皇子言明。”
“苍弘”也在一边帮腔:“若是您说不出个令我等信服的理由来,那在下便有理由怀疑,您是有意加害我家殿下!”
“陛下应该知道,我朝有心与大周修好才将七皇子这个最为尊贵的嫡出皇子派来上京为质。”
“苍弘”的手里把玩着一只精致小巧的茶盏,话到此处,他轻轻一捏,那白玉茶杯在顷刻之间化为齑粉。
“若是叫我天顺百姓知道他们最受尊敬的昭明皇后留下的唯一骨肉在大周都城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不知周皇陛下可做好了承受我天顺千万子民之众怒的准备了?”
他这话一出口,不仅老皇帝,连沈暮清也愣了。
她从前对容慎的背景了解的其实不算多,一直以为他不过就是个庶出皇子,甚至母家身份应该也不算太高才会派他来做人质。
可原来,他竟然是天顺皇帝唯一的嫡出皇子吗?
那么本该身份尊贵的他,到底是在天顺经历了什么才会被送来上京?
他从前……到底是吃了多少苦?
沈暮清的思绪有些凌乱,一下子忘了接话,便听周彦安理直气壮道:“定安侯也不要急着给本宫扣帽子,本宫只是觉得宫中太医无数,我大周也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实在没必要让一个囚犯来触碰容殿下的贵体。”
他心中已有计较,脸上的表情也自信了许多。
“父皇,儿臣以为若是宫中太医不能治好容殿下,不若在民间遴选名医,这总归人是不缺的,为何非要让那么个低贱之人来充数?”
“否则,若是来日里赵九宫治不好容殿下,天顺岂不是有借口说我大周怠慢贵客吗?”
沈暮清觉得她好像明白这家伙想做什么了。
他就是想硬生生的拖死容慎!
一个一个在民间遴选大夫,旷日持久不说还有被掺进奸细的可能。那样拖下去,容慎就算有救也会变没救了。
沈暮清一下觉得那天拍卖会没有多坑沈栖枝一点真是她太过仁慈了。
她正想开口反驳,却听一声争鸣之声在耳边响起,一道清冽的女子之声从外头传了过来。
“选就选,反正我这名单也都拟好了。小妹你又何必这般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