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问道:“很意外么?”
赵子宁沉思了片刻,对我说道:“是很意外,其实你没有相信我的理由,所有人都把我当成是不务正业,因为我父亲的关系,才到公司任职,而我又不争气,没做出任何业绩,久而久之,身边的人对我就越来越不信任,反正我都习惯了。”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对赵子宁说道:“咱们都差不多吧,别人都认为我是看着陆雨馨的关系才来到迪凯的,事实的确是这么回事,我就是靠着陆雨馨的关系才进来的。”
赵子宁不屑的说道:“靠着谁进来都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敲门砖,关键是敲开门之后能怎么做。”
“就这样吧!”我起身对赵子宁说道:“下午我提交方案给胡总,等他批款下来咱们就放手去做吧。”
我不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反正都说出口了,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其实我们这一辈子那一件事不是给自己出选择题?选择什么工作、选择在哪住房、选择和谁交朋友、选择几点关灯睡觉、选择手机屏保图片……哪一件事不是一种选择?就连我吃午饭,我都在选择吃什么。当然,有时候也有可能是被选择。
就像今天这样,高旭和我说中午一起去迪凯对面那条街的牛菜馆是牛肉饼,去了之后我才看到她女朋友刘倩也在,让我没想到的是,刘倩在这里当收银呢。
在我的印象中,刘倩是那种心高气傲的女孩,怎么会心甘情愿在这里做收银呢?当着我的面,刘倩还说自己是为了距离高旭近一点,两个人的工作地点就隔了一条街,她心安。
这话在我听来,或多或少有些酸涩的味道,吃饭的时候,高旭主动聊到了我做的项目,开口问道:“考虑的怎么样了?这个项目要怎么做?人手不够,你就让倩倩帮你,她现在也挺清闲的。”
清闲?在这里收银估计是一点都不清闲,我也隐约猜到高旭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吃饭了,我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决定听赵子宁的建议,拿出一部分资金在国外做软广宣传。”
“噗——”高旭刚刚喝下去的一口汤全都喷了出来,惊叫道:“你疯了?赵子宁那么不靠谱的人你都敢相信?你就不怕你这边刚刚申请到费用,他明天拿着就跑去花天酒地了?默默啊默默,不是我说你,你心可真大。”
我苦笑着说道:“其实他思考的也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至少他想到了海外市场,还有我们迪凯的优势,他全都考虑在内了,就算是一种尝试吧。”
“你别傻了!”高旭提醒我说道:“你现在刚刚来到迪凯,空降到部门副总监的这个位置,你至少有多少人不服气么?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你的笑话吗?所有人都等着你摔跤打脸的时候,你竟然还不知道保守,竟然去冒这个险,你能不能为自己的将来好好考虑一下?你真的以为迪凯是那么好进的么?陆雨馨能把你弄进来一次、两次,但是她好意思把你弄进来三次、四次么?你可以没有成绩,但是你也不要有笑话啊。”
我有点点不开心,看着高旭问道:“你就那么确定,用了赵子宁的建议,就会被人看笑话么?”
“不然呢?”高旭教训我说道:“国内市场都没玩明白呢,就去搞什么国外的宣传,这不是闹呢么?”
“你的意思是……一定要在国内达到拔尖水平,再有资本去竞争国外市场?”
高旭学着我的话,反问道:“不然呢?你在国内都没做成Numberone呢,凭什么去国外竞争?”
我很不赞同高旭的观点,他的话让我有点激动,我看着他大声问道:“在国内不是第一又怎么了?在国内不是第一就没有资本去竞争海外市场么?你能告诉我国内最高端的酒店是哪个?万达?还是希尔顿?还是某个我没听过的名字?你怎么证明你说出来的就是第一?服务第一还是装修第一?何必在这妄自菲薄呢?”
见我如此激动,高旭也有点不高兴了,对我说道:“我不是想和你争辩什么,我是不希望你被人坑了,你现在是项目负责人,你去申请资金,别人拿着你申请的资金去做那些不着边际的事,你懂不懂我是为了你好?”
“打住。”我低头说道:“这件事已经做决定了,不需要多考虑。”
高旭生气了,他也不说话了,我们俩就这么沉默着把剩下的半顿饭吃完,吃过饭他说要在这陪一陪刘倩,言外之意就是让我先走呗,我离开牛菜馆,走在路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我知道高旭说这些是为了我好,替我着想,但是我的确是有点激动了,拿出手机想给高旭道个歉,却看到手机上秦沐发来的信息,她再次提醒我,关于党静的证据,千万不能用在法庭上,如果陆雨馨要把党静告上法庭,一定不能动用这些证据,否则会惹出很大的麻烦。
看到这条信息,扰乱了我的思绪,回复完就忘记了,想着早点回公司找陆雨馨,把昨天秦沐给我的资料转交给她。
从牛菜馆步行回到迪凯,准备从专用电梯上楼,遇见了何大壮!就是那个身材高大,当兵退伍回来到迪凯当保安的,以前只是个脾气暴躁的小保安,被我提拔当了组长,后来我离开迪凯,曹有为也被清理了,何大壮就当了安防部的部长。
他看到我特别惊讶,拉着我问道:“你回来了?我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不来招呼一声呢,哥们好给你摆个酒宴啊,怎么说咱也是一起共事过的哥们。”
我客气的说道:“好意心领了,真的。”
“那不行。”何大壮拉着我说道:“默默你是我恩人,以前我就是个小保安,是你把我当成金子提拔到了组长,才有了今天的我,我上个月回老家和我爸妈说当安防部部长了,我爸妈都觉得脸上有光,默默你得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谢谢你。”
盛情难却,我只能应付说道:“那改天,改天我不忙的时候咱俩提前约,你也被整什么酒宴,咱哥们就坐在路边,找个烧烤摊撸串喝啤酒行不行?”
“成。”何大壮特别好爽的说道:“我等你消息,咱都不是矫情的人,你说咋样就咋样。”
辞别何大壮走进电梯,回到办公室准备把秦沐给我的档案袋送到陆雨馨那边,回到办公室,我拿起档案袋就去找陆雨馨,拿起档案袋的瞬间,里面的A4纸散落了满地,我急忙弯腰去捡……好好的档案袋,怎么突然就散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