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微微撇唇,再度摇头道:“那奴婢可不知道。反正她自打从慈济院回来,就被管事嬷嬷关在里头闭门思过了。”
凌秀一听,估摸着定是别院中人嫌她惹祸上身,又被慈济院接去疗伤,恐被人诟病,因此特意罚她一番,以警示她日后不得对外宣扬众人对她的苛待。
凌秀心中十分恼火,便朝那小丫鬟高声喝道:“还不快把门打开!”
那小丫鬟吓了一跳,颤了颤身,努着嘴讪讪道:“钥匙只有管事嬷嬷才有。”
凌秀冷笑一声,示意阿武上前踹开房门。
哐啷一声巨响后,房门被踹倒在地,光线照入阴暗的柴房,便隐约露出蜷在角落的小小身影。
这样惊人的声响,竟也未能惊动那小姑娘,凌秀颇为对方的状况而担心。
她上前迈了一步,却被阿威拦下,道:“小姐,里头太脏,指不定有什么老鼠蜘蛛,跑出来惊吓了您。不如让阿武将小七姑娘带出来吧?”
凌秀一想也是有些心怯,便应了,道:“若是小七伤势未曾痊愈,她被关在这儿,只怕情况堪忧。阿武,你快将她抱出来。若是需要唤郎中诊治,便带回慈济院去。”
阿武闪身入了柴房,很快便将易小七抱了出来,道:“小姐,小七姑娘的身子滚烫得很,似乎是因高烧而昏迷了。”
凌秀上前摸了摸易小七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便忙道:“走,快些带她回去!”
众人匆匆回到前院,别院总管正在正厅里对李豫躬身侍奉,口中极尽奉承。
李豫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存心让对方心惊胆战不得心安,明明对他已极不耐烦,却没叫他滚。
凌秀几个箭步冲到别院总管面前,二话不说甩手便欲往他脸上掴一巴掌!
别院总管一见凌秀怒气冲冲地返转,又瞥见她后头阿武怀中的易小七,自是明白对方动手的原因。
他正心虚欲躲,却听见李豫及时将凌秀喊住:“凌姑娘,且慢——!”
别院总管还道殿下是为了帮他,顿时朝李豫投去一丝感激之色。
孰料,李豫却朝卫景使了个眼色,继续道:“莫伤了自己的手。”
卫景一个闪身来到别院总管面前,看似轻巧的一巴掌掴过去,别院总管却被掴得身形往后连连踉跄了五六步。被掴的半张脸,也顿时肿胀如猪头。
凌秀瞪他一眼,觉得解气了些,便行至李豫面前,拉着他的手道:“殿下,走!我要将小七带回慈济院去。”
李豫问她原因,凌秀便将管事嬷嬷虐待易小七之事道出。
末了她愤愤不平道:“这种刁奴最是可恨!今日我不想插手多管闲事,且待小七身子好转,由她回来自个儿收拾这帮狗奴才吧!”
李豫想了想,支持她道:“那好,本王便留几人在此,暂代易家家主将这些刁奴看住,且待日后处置。”
凌秀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原本气愤不已的心情,因他二话不说的支持而慢慢平静下来。
她催着阿武先将易小七送回慈济院去,然后冷眼看着卫景将别院总管揪至李豫面前。
李豫审了对方几句,三言两语之间,便将易小七在府上的遭遇了解清楚。
随后他派了数名侍卫出去,将所有曾对易小七不善之人,统统关入柴房暂时管制起来。
余下小半撮没有直接欺负过易小七的奴仆们,则各自回去,各司其职,暂不处置。
回去的路上,凌秀有些懊恼地问道:“殿下,您可会觉得秀儿实在是太冲动,太多管闲事了?”
李豫却只轻瞥她一眼,淡然道:“无妨。”
凌秀扭头定定觑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噗嗤一笑,吐舌道:“有时秀儿真觉得殿下仿佛是另一个哥哥,任我在外如何胡闹,反正天塌下来,一切都有他替我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