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的阳光已经略显黯淡后。
躺在上方的皇帝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只模糊的看见下方站立着一道身影。
皇帝眨了眨眼睛,他知道下方站着的是谁,毕竟在睡着之前他已经遣退了殿内的所有人,此刻能够站在这殿中的,也只有他想见很久的人了。
“站了多久了”
最终还是皇帝忍耐不住,先张口出声道。
“并没有多久。”
谢无忧轻声回应道,对于他来说,在一位曾经熟悉的老人面前,多等一会并不是什么不能够接受的事情。
“哼朕还以为你会一直不来见朕呢!”
或许是谢无忧的回答过于平淡,让这位垂暮却又掌握着无上权力的老人有些不开心了,话语间充斥着自己不开心的情绪。
“我并非不想见陛下,只是觉着没有什么必要,毕竟陛下也明白况且很多人再见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谢无忧淡淡的说道,尽管面前这位老人曾因年老,曾因奸臣蒙蔽而显得有些昏庸,但是谁要是真的就这样以为这位帝王是一个傻子的话,才是真的傻子。
“朕知道!朕当然知道!!!”
原本中气略有不足的皇帝突然坐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激动了起来。
啪的一声,皇帝将手狠狠的往身前的桌上一拍,眼睛瞪的大大的,好似想要看清楚一些下方的身影。
“朕当然知道你不可能是朕的冠军侯,可是你是那么的像,让朕让朕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让朕想到了那么开心的日子。”
说着说着,皇帝心中的气一泄,脸上骤然出现一丝惆怅之色,又躺靠了回去。
见到皇帝这般模样,谢无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位堪称伟大的帝王,也不需要他人的安慰。
“你是在怪朕吗”
良久之后,皇帝低声的说了一句。
看着这位自我挣扎着的帝王,谢无忧内心当中也很是不忍,这也是他一开始不愿意相见的主要原因。
“怪与不怪,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意义呢,重要的是陛下自己是怎么想的,陛下觉得自己错了吗。”
“朕不会错!”
在听见错这个字的时候,皇帝的身体当中仿佛凭空生出一股力气来一般,大声的说着,只是说完之后,胸口好似气力尽泄一般,沉默片刻之后方才说道:“可是朕会后悔啊!”
说到这里,皇帝不禁闭上了双眼,脑海中一道道身影浮现。
霍去病,卫青,故太子刘据,还有那从自家姐姐处第一次见到的身影。
“子夫!”
皇帝作为一位优秀的皇帝,色衰而爱弛对于他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是无论如何,卫子夫对于他而言也总是不同的,甚至于太子,尽管他总说此子不类父,可毕竟是他近三十岁才有的第一个孩子。
父亲对儿子的感情总是复杂的,何况还是皇帝与太子,若非如此,事后等他回过神来又怎会清洗一波未曾帮助太子的人。
“陛下既然已经后悔了,那我想请求陛下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