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握住的一瞬,苏浣眸中有了水意,手上用力,将苏汐握得很紧。
苏汐有些吃痛,抬眸瞧她。
“姐姐……你可瞧得清自己的真心?”
低低的呓语犹在耳侧,苏汐张了下嘴,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一把拽入洞中,坠向黑暗。
暖热的山洞里,转瞬便已去了两人,徒留一个孤寂的单薄身影,蹲下身来瞧着下头漆黑,用尽了力气一般,慢慢扶着边坐了下来,两腿垂在隧洞口,裙摆悠悠荡荡。
“你就这么将她推下去了?”
淡淡的梧桐花香在纯净的冰雪气息中飘散,少了一分悠扬,多了一分沁冽。
颀长窈窕的身子自头顶倾覆而下,苏浣仰起头,闭了闭眼,仿佛看到细密的阳光从斑驳的叶隙间落下。
半倾的身子顿了顿,轻声问道,“怎么了?”
晏青陵瞧她闭了眼睛,不知她在想什么。
苏浣“噗呲”笑出了声,缓缓睁了眼,半侧着头看她,“我还以为梧桐叶要落到脸上了……”
睁了眼,臆想中的光叶绿影并未出现,映入眼的,是一张清华婉逸的脸。眸子仿佛站在光影斑驳的树下,折射出碎透的清芒。
腰若约素,婉柔清扬。
雪风轻吹,吹得却是碧叶青干,桐荫婆娑。
端是“一株?青玉立,千叶绿云委”;“眉如半月云如鬟,梧桐叶落敲井阑”。
苏浣瞧着她晃了神,吸了一口冷冽的冰雪,方才有些清醒。
摇头道,“不是我将她推下去,是姐姐自己本就想去。”
她再是将情绪控制得好,如何口是心非,却也抵不过她匆匆两步走过来时,想也不想便提起的半个步子。
她想跟着跳,可又生生按捺住。
许是被苏浅伤了心,又许是顾忌苏浣还在这里。
晏青陵端详了会儿她的神情,俯身挨着她坐下来,“你不难过么?”
苏浣低眸瞧着底下的隧洞,神色难辨,半晌,摇头道,“姐姐自小偏心,我习惯了。再说……”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上头被印上的柔软,犹有余温。
再说……姐姐也不是不管她。苏浅看到姐姐亲她,快要嫉妒疯了吧……
想到此,苏浣有些低落的心情又颇好了起来,眯了眯眼,方才同苏浅吵架的郁卒也消散不少。
晏青陵亦跟着伸了手,瞧她肯碰自己的唇,眸中也有些讶异。
“被她亲了一口,便这么高兴?”
苏浣抬了抬眸,瞧着伸来的手,眸中惊慌一闪而过。脸颊迅速一侧,那手便顿在了空中。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苏浣有些失措地解释,“抱歉……我不习惯……”
她声音有些呐呐,毕竟二人如今是妻妻,她需得尽快适应,却连让她触碰也做不到,难免有些心虚。
晏青陵倒不怎么介意,收了手,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像个娃娃般将她抱坐在腿上。
她身段高挑,一低头,下巴便抵在她的肩上,轻声问,“只是唇碰不得么?还有哪里?这样可以么……”
说罢捏了捏她僵硬的腰,让她放松,“我不会碰你,只是日后在外人面前,总得演得像些……不好露了马脚。”
苏浣稍稍放松下来,试探着靠在她胸前,软软的,挺拔的,让人安心。低了头,小声应许,“可以的……”
她垂着眸,碎发遮拢下来,掩住眸中尴尬又疑惑的神情。
她说不碰她……是为了面子才这么说么?
姨娘不是说,她快二十了还未娶妻,除了一心扑在官家的事上,还因为……她不能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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