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想,也许可以借刀杀人,所以我故意把报告书是伪造的事告诉了覃巍,覃巍果然暗中做了亲子鉴定,他和覃文豪没有血缘关系。
覃巍怒火中烧,但他想察出周静的奸夫是谁,暂时摁兵不动,不过决定剥夺覃文豪继承权的事,他跟律师说了,我还故意把这件事透露给了一个多嘴的保洁员,周静果然就听闻了风声。”
“不仅仅是我们对覃巍存在杀人动机。”覃文璋这时也说:“但就算周静就是凶手,我也并不希望她给姓覃的偿命,因为姓覃的本来就该死!”
许卿生问:“韩女士在案发当日去繁花馆时,已经发现覃巍失去了知觉吧?”
“是的。”韩红雨点头:“我看覃巍睡在沙发上时本来就觉得奇怪,他经常失眠,必须依赖药物才能入睡,所以不可能直接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当我确定他失去知觉时,就猜到一定有人给他服食了过量的安
眠药,我学过护理知识,能判断当时的药量并不会致死,我猜测下药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杀人,那么应该是想在繁花馆里找什么东西。
我以为下药的人是周静,她终于有了行动,估计是为了确定覃巍知不知道她出轨的事,我立即去看亲子鉴定书,但亲子鉴定书竟然还在原处,不过本来在亲子鉴定书上头的遗嘱,却被压在了鉴定书底下。
遗嘱被人动过,我觉得非常奇怪,因为这其实是旧遗嘱,覃巍跟所有家人宣读过,覃家人既然都知道遗嘱的内容,还为什么要翻动这封遗嘱呢?”
“繁花馆书桌的抽屉是本来就没上锁吗?”卿生问。
“如果覃巍不在繁花馆,安保人员不会让任何人进入,就算是繁花馆里的工作人员,例如保洁,在清扫时都有安保人员在旁监督,所以繁花馆里根本没有保险箱,抽屉柜门也都没有加锁。覃巍一般也不会把太贵重的物品、文件放在繁花馆。”
“遗嘱会不会是覃巍自己放错了地方?”
“绝无可能,覃巍在归置物品上有强迫症,他还要求过保洁员就算清洁时要挪动物品,清洁后也必须把物品归位,不要说文件类,就连他的衣物、鞋子,也都是按照他的意思收放,哪件衣服挂在哪一层,哪双鞋子放在哪一层,秩序从来没有打乱过。我之所以记得文件类的确切位置,是因为我被允许在覃巍入睡后留在繁花馆,我就是趁他服药睡着后翻看那些文件的,为免被发现,所以我专心记下了位置。”
“请接着说。”卿生点点头。
“我当没想明白下药的人为什么要翻动遗嘱,却突然想到可以趁机把白阿姨的遗物拿走,反正覃巍清醒后肯定知道不是我下的药,就算要追究也不会怀疑到我,我连说法都想好了,我见他在沙发上睡着了,不敢惊动他,就先离开了,根本没想到有人敢下药,自然就不会通知门口的安防。我当时怎么也没想到覃巍会被杀。”
覃文璋这时的情绪也相对平静了,他说:“后来的事就让我来讲吧,红雨去欢歌找我,就是为了把妈妈的遗物交给我,当然也会说她在繁花馆发现的事,我自从确定了身世,就关注过斗彩连枝瓶的资料,发现被红雨取出的,存放在繁花馆里的竟然是个赝品。
表哥跟我说过覃巍已经在怀疑他的身世,我担心瓶子不见了覃巍更会怀疑表哥,如果他让人盯踪表哥,也许就会发现我和表哥在私下接触,如果是妈妈的遗物,当然值得我冒险,但既然是赝品,还是放回原处更省事。
我和红雨都不知道药效能持续多久,我怕红雨把瓶子还回去时姓覃的正好醒来,这个禽兽怒极会对红雨使用暴力,所以我坚持由我把瓶子送回去。
当听说覃巍居然死了,我立即意识到红雨和我都会受到盘问,但我们没有杀人,因此凶手在我和红雨之后肯定去过繁花馆,我想也许凶手是发现了覃巍已经失去意识才干脆杀了他,也许凶手就是下药的人,但不管是哪种可能,肯定不会有人承认下药和行凶,于是我和红雨商量后,决定告诉警方我们去繁花馆时姓覃的没有失去意识,我们和他进行过交谈。
最初是为了不被怀疑,后来我们才知道都有哪些人去过繁花馆,除了发现尸体的杜兰芝外,其余人居然都说和姓覃的交谈过,离开时姓覃的意识清醒。”
“覃先生似乎还漏说了一件事吧。”卿生说。
“我全都已经实说了。”覃文璋有点恼火。
“你应该清理过指纹。”
“哦,确实是我忘了说,我把瓶子还回去的时候担心被姓覃的看出来,的确先擦了一遍瓶子,还把玻璃罩给擦干净了。”
“最后一个问题,那封遗嘱被宣读时,覃家的人除死者之外有没有直接用手接触过。”卿生问。
“宣读时用的是扫描件。”覃文璋答:“所以我们虽然都看阅过遗嘱的内容,但没人碰过原件。”
“装着遗嘱的文件袋上应该有我的指纹。”韩红雨显然更细心:“我翻动过抽屉里的文件,但看文件袋上写着的是遗嘱,并没有打开过,因为遗嘱并不是我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