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捏着那个盒子,断断续续的和江妄讲舅妈对她有多好。
她还记得她中考完以后决定来这里读书,她一个人坐飞机到这儿,车水马龙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大都市,她那时候年纪小,一下飞机就慌了。
可刚一走出机场,就听到不远处兴奋的声音:“念念!”
舅妈站在前边,用力跟她挥了挥手,冲过来就紧紧抱住她,热情到几乎是瞬间融化了时念念原本心底的那些顾及和害羞。
她拇指不停的在丝绒盒子上摩挲,声音很轻:“她真的特别好。”
“嗯。”江妄抱住她。
“她经常开玩笑说我就是她亲女儿,其实我心里也把她放在和‘妈妈’一样的位置。”她忽然笑了笑,声音轻的像是自言自语,“我小时候还想过,要是她是我妈妈就好了。”
江妄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时念念偏头在他侧颈亲了一下。
如今对这样的事,她已经能够做的比较熟稔。
江妄一顿,便听她说:“还好我们以后的孩子不会像我们一样。”
江妄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仿佛被一只手反复攥了攥,他沉声:“嗯,我们的孩子会有最好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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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念是不喜欢冬天的,不仅仅是单纯怕冷,还是因为她那时候是冬天离开的,像是一种潜意识,冬天会让她有一种闷感。
B大的研究生学期分布跟大多数学校不一样,期末考要比其他学校早一个月,考试周结束后就紧跟着为期三个礼拜的小学期,而时念念要和导师一块儿去实习。
陈清是个非常任性的教授,手下只带了时念念一个研究生,这些天也都成天跟着他给病人做一系列检查。
时念念脾气好,说话也总是温声温气的,很快就收获了不少小朋友的喜欢。
“时念念。”陈清走进病房,在门板上敲了两下,“你跟我过来一趟。”
“好。”
她给面前的小胖男孩儿挥了挥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给他,便跟着陈清走了。
走进陈清办公室,他拿起桌上的一叠报告给时念念:“你看看这个。”
她接过,一张张认真看过来,而后眉心一点点皱起:“这个耳膜损伤很严重啊,听力下降厉害吗?”
陈清点头:“受重击导致的,才17岁,家长准备做手术了。”
时念念心头一跳,忽然想起从前的江妄,手指不自觉用力,攥紧了报告单。
陈清抬头看了她一眼:“明天手术,你跟我一起进手术室,协助手术。”
她一愣,最后认真道:“好。”
时念念对第二天的这个手术特别紧张,虽然不是主刀,可也还是紧张的不行,怕手术做的不好,也怕那个病人恢复的不好。
才17岁的少年啊,可能有着自己的梦想和热爱,后面还有那么多的时光与人生,不能失去听力。
穿好手术服,她负责给病人做消毒。
出乎意料的,病人是个17岁的女生,已经穿好了手术隔离服,躺在床上侧着头让时念念消毒。
手术室内非常安静,女生手都止不住的在颤,时念念把消毒药水放一边,握住了她的手:“别怕啊,一会儿给你上了麻药不会痛的。”
女生点点头,眼眶有点红。
陈清等人还在隔着玻璃的另一间房里准备。
女生叫了声:“医生姐姐。”
“嗯?怎么了?”时念念垂下头,把耳朵凑过去。
怕女生听不清,她声音也响了点。
“我耳朵会好吗,我好怕它好不了。”
“肯定会的,给你主刀的医生特别厉害,一定会把你治好的。”顿了顿,她又说,“姐姐以前认识的一个哥哥,听力也出过问题,比你的严重,现在也已经都好啦。”
“真的吗?”
“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