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通了胡万云的电话。同时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他说:“明珠,你吃饭了吗?我好想你呀,我刚才在外面有个饭局,才吃完……”
我听他说话的声音醉醺醺的,舌头有点发直,不过他周围倒是挺安静的,应该是从饭店出来回到家了。
我说:“我早就吃完了呀,你喝多了吧?”
他打了个嗝,说:“我们镇的镇长调走了,又从别处派来了一位,我们机关的主要工作人员在市里摆了几桌酒席,给前任镇长送行。”
我顺嘴问了一句:“那原来的镇长去哪里了?”
他说:“原来的镇长去了市里,在某局里当个处长。名义上算是提拔了,不过没什么实权,算是明升暗降吧。我本来想早点给你打电话的,可是大家一直在喝酒,谁也没走,我也不好早走。吃完了饭,他们又去了KTV唱歌,我说我喝多了,就先回家了。”
我心想,原来的镇长走了,不知道新来的这位镇长是什么样的人,胡万云还说要在镇长面前为我哥哥多美言几句呢,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我对胡万云说:“你喝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他急切地说:“我、我没事,我没喝多,我就是想和你说会儿话。你明天可否有空,我们出来玩啊?”
我对他不想太主动热情了,也不想太冷淡。
只好说:“我明天要陪哥哥弄调研报告啊,你不是让他好好写吗?我帮他把把关,争取让领导满意。”
他说:“这事还是让他自己做吧,我们出来玩我们的,他写他的报告。”
我坚决地说:“我再帮他审一审、改一改不是能更好一些吗?”
胡万云扫兴地说:“那就后天,我们俩出来玩,一言为定。”
我说:“这个……我们明天再联系吧,到时候再定。”
他只好同意了,还说在电话里要亲我一口,我嗯了一声。他在电话那边用嘴发出了一个很响的接吻的声音。
我挂断了电话。
妈妈一直在旁听着我们的对话,直冲我递眼色,不过我没有理会她。
看到我挂了电话,妈妈说:“你也不热情点啊,毕竟人家是救命恩人哪。”
我看了一眼哥哥,他还在那奋笔疾书,好像没有在听我打电话。
哥哥也在场,我觉得不便多说了,于是对妈妈说:“唉,客气客气就行了,以后慢慢来吧,他和哥哥成了同事,以后交往的机会多着呢。”
我心里说,我都“以身相许”了,我还得怎么热情啊?
在妈妈的催促下,哥哥放下了手里的报告,到厨房去洗漱。
妈妈进了卧室,收拾床铺。
哥哥洗漱完了,到客厅里的单人床上睡觉去了。
我和妈妈也躺在床上,关了灯。
我怕妈妈再和我说那事,就转过身去,假装睡着了。我又想了很多,对胡万云的感觉,我总觉得不太稳妥,猜不出来他对我有多少是真心。不过,也不能太冷漠了,就怕他翻脸了,对哥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