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浅拿起第一张木牌,看着上面的内容。
“恨意骨中生——此乃执笔之人的恨,为人偶者,无法避免、无法反抗、无法出声。不要妄想对世间做出善举便能摆脱被诅咒的命运,唯一的结局是惨死,死后也要被万人唾骂。”
好恶毒的诅咒,即便是一旁的宋凝烟也觉得恶寒。
但黎清浅神情却十分平静,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第二张木牌。
“旁观者入局——执笔之人被自己的恶意反噬,被卷入故事之中,无法避免、无法反抗、无法明说。不要妄想装作无事发生,没有唯一的结局,没有唯一的死后现象。”
这不就是给了那所谓的“执笔之人”逃出生天、甚至过上逆天改命的机会吗?
这不公平。
宋凝烟的脸色愈发不好。
黎清浅面色依旧平静,可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第三张木牌时,却不自觉略过,直接摸向第四张。
“疑云散不去——你只需要记住,她很爱你。”
这句话前被涂黑了一块,写了什么根本看不清。
黎清浅眉头才在这一刻微微蹙起,下一刻,她将手中的木牌放下,看向了刚才那块被略过的第三张牌。
“人偶将化形——被操控的人偶因为不公的待遇生出极大的怨气,即将拥有自身的意识。如遇执笔之人倾注恶意的刀子,会疯狂对其实施报复。”
黎清浅明白了一切,默默将第三张木牌也放下。
西域巫士另外三张木牌收好,只将那张被涂黑了内容的木牌交到黎清浅手中。
随后她看向宋凝烟。
“小姑娘,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你的错,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在错乱的时空慌乱回应的情感,会在别的地方填补回去。”
在她说完这句后,宋凝烟的眼眶霎时湿润,泛着微红。
做完这一切,西域巫士算是能够功成身退,但她并不急着走。
而是慈爱地看了眼黎清浅的小腹,“既然夫人有了身孕,还是待在我这儿比较安全。厢房已经为二位娘子准备好了,你们的吃穿用度,我一点也不会亏了你们。”
宋凝烟原本还想拒绝,但发现西域巫士不是在与她们商量——大门不知道何时消失,她们现在根本出不去。
虽然心中疑惑,还有些惶恐,但起码现在西域巫士对她们似乎并没有敌意。
除了在此住下,也别无他法。
黎清浅站起身时就有些控制不住地摇晃,还是由宋凝烟扶着才踉踉跄跄地回到巫士给她们准备的厢房里。
她扶着黎清浅坐下,知道如今对方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消化刚才看见的东西。
于是她打算坐去一旁,给黎清浅一些空间。
却在起身的时候,被黎清浅拉住了一只手,身后传来她带着细微哭腔的声音:“阿凝,我怎么会是话本中的人物呢?”
听她这么一说,宋凝烟的背影不自觉凝固在原地。
从刚才得知“执笔之人”的存在的时候,她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想法:这里或许是书中世界,而那个原作者,进到书中来了。
就如同前世看的那些穿书小说一般。
只是宋凝烟没想到,那个神秘的“执笔之人”这般恨毒了黎清浅。
她知道了黎清浅是重生者,或许也是原书中某个反派角色,所以才会必然被万人唾弃。
可黎清浅两世都清楚自己生活在大巍,她有两世完整的记忆,如何在一时之间接受自己是一个书中之人的事实呢?
宋凝烟心中泛起一阵对黎清浅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