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月低声嘟囔道:“难道不是吗?”
黎清浅也看不惯有人嘲讽她在意的人,于是接过话头:“若是按照四妹妹这番话,那么父亲,您就得仔细想一想了。”
黎正康这边正对黎舒月明嘲暗讽这个前途光明的二儿子感到不满,偶然听见她这么说,不免皱眉道:“为父想什么?”
“四妹妹说,阿浅能高嫁世子,是因着出生在官户人家才有此殊荣。而妹夫出身寒门却是贱命一条,父亲您想想,妹妹这是心中有不满却又不便直说。说来也是,您不能因为我们几个是娘亲的孩子就优待于妹妹啊。”
黎清浅这番话,这可谓是与黎祯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将这祸水东引了。
这婚事原本就是黎舒月自己要的,并不是黎正康偏心。
可府上两个公子都有着大好前程,先夫人留下的女儿也得嫁高门,不知情的,自然会下意识认为是家中父母偏心。
也有一部分知情的,也会厚颜无耻地这般认为。
柳氏就是这个人。
黎清浅的生母,本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从前也都是舒月用来嘲笑黎清浅的,如今却被对方用作刺伤自己女儿的利器。
这话落在黎舒月耳里便是另一个意思。
她连忙摆摆手,说道:“不不不,女儿与江郎乃两情相悦,又岂会是父亲偏心所致?姐姐莫要学那些市井妇人一般嚼舌根才是!”
黎舒月生怕这门好亲事惹了父亲不满,到时候父母让她与江凛和离。
弟弟妹妹都被人骑到脖子上嘲讽了,黎禧又岂会坐视不理?
“两情相悦?那四妹妹的眼光还真是差劲呢,找了个郎君不仅婚前数次做出荒唐事,连婚后也不大把你放在心上。”
“谁说的!”黎舒月恼羞成怒,“夫君很是疼惜我呢!”
“那他为什么没陪着你回来,看重功名已经到了连陪娘子回门都不愿意?”黎祯淡淡地说。
黎清浅缓缓朝对面看去,发现对方脸颊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眼底的愠怒之意也愈发浓烈。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
这就受不了么黎舒月?可姐姐不止想报你推我下悬崖的仇,还想连同一些陈年旧账,一同算个明明白白呢。
黎舒月在几人的脸之间来回看了看,随后嘴硬道:“我夫君日后定然飞黄腾达,到时候你们别羡慕得掉口水!”
她后面那句话音量较小,也就只有坐在她一左一右的黎祯与柳氏才能听得到。
但一人除外,就是一直关注着场面局势的沈长昀。
他的嘴角勾起与黎清浅一般无二的角度,缓缓启口:“四姨妹不必忧心,不会有那一刻的,到时候你别像个市井泼妇那般撒泼打滚才是。”
气得黎舒月差点忍不住翻白眼。
柳氏将手伸下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让她少安毋躁,先沉住气。
午膳用得快差不多的时候,柳氏缓缓起身去往屋外,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模样很是标致水灵的少女。
黎清浅抬头看了一眼,这两个姑娘她认识,是柳氏兄长妾室的侄女。
前世,柳成荫就是见不得自己亲外甥女被出嫁后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而黎正康元妻的女儿却成了皇后,于是将这两个侄女硬是塞到江凛手中。
不过那时江凛一心只为了讨凌灵开心。
本来就对皇后之位上坐的是黎清浅而感到不满的凌灵,又岂会容得下这两个姑娘?
于是前脚江凛收了柳家献上的大半家财,假意纳这两个姑娘进宫,后脚凌灵就将人囚禁在自己宫中,每日折磨。
黎清浅当时看不惯他们像欺负着自己一般欺负这两个姑娘、想要解救她们时,凌灵竟大言不惭地对她说:“任何妄图插足我和阿凛感情的都该受尽折磨,你如此,她们两个自然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