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悦悦学车,校长开车送悠然去接祝奶奶,下车之时校长说他就不进去了,在周围看看就行。悠然觉得好像不太好,她本想自己开车来,校长不放心,现在又把他扔外面,校长让她快去快回,他不想见许飞云。悠然内疚因为她又为难了校长,到别墅的时候只有奶奶,许爷爷和刘阿姨在,其他人估计都在加班。
校长看着散布在群山腰的别墅群,这在乡村就是一栋普通住宅,进了城市就是天价。多少人拼尽一生只为能在城市落户,深圳的发展在他这种老年人眼里是想不通看不透的。居高临下,眼前的风景倒是不错,空气也远离了尾气变得纯净。然而,又有多少人住得起这样的天价别墅,有钱的人永远玩着常人看不懂的套路。就像许飞云,谁会想到当年逃跑的小子能如此飞黄腾达。
许爷爷开门见山的问她是否同意奶奶与他结婚。祝奶奶在一边摇头,祝悠然本身惊讶于这件事,再看奶奶的示意她明白了。这已经完全不是他们两位老人的事,是两个大家庭的事,奶奶拒绝当然是为了祝家考虑。于是一边给许瑞发信息一边应答许爷爷的问题。
“爷爷,我十分理解您的心情,请问您是舍不得奶奶离开才想要跟她结婚还是您真的爱着她。”许瑞看到消息,发来一串问号,然后又说不用管爷爷的想法,他现在跟小孩子一样。悠然又问奶奶坚持要回家了,万一爷爷真的想不通生病了怎么办。许瑞回复先拖着,等彼此商量了之后再决定,悠然心想,果然许家上下不会赞同这件事。
“我什么心思都有,目的就是想在仅有的余生陪着大小姐,她要回郧县,我就跟着去。你们不让我住,我就让周仁武在镇上买套大房子。对于你们年轻人来说,未来还很长,可我们还有几年可活,如果你们反对,岂不是再次成为拆散我们两位老人的罪魁祸首。”许爷爷这样讲,祝奶奶在一边质问,郧县是祝家,她的丈夫是祝德兴,虽然他去世了,那她也是祝家的人,他如果去了郧县旁人又该怎么评论,人活脸树活皮,她不能临死还给祝家人丢脸。
“爷爷,不着急,我先带奶奶去我那边过周末,再把这件事告诉小叔小婶,你们真也商量一下,得有一个让彼此都接受的方案。但请相信我,绝不是拆散您们,和之前一样,周一早上送她过来。”悠然向许爷爷保证,有很多话当面说实在太伤人心。
“好,我相信你,切莫欺骗我,要不然我会很难过的。”许爷爷的手在发抖,今生哪怕还剩一天,他也要尽力弥补自己的遗憾。
祝奶奶回到悠然住的地方,问她这件事是不是特别荒唐,悠然摇头,他们本就是夫妻啊。一切取决于她的想法,如果介意刘爷爷的身份,可以签婚前协议。祝家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之前和许瑞也是合作关系,到时候当着许氏所有成员的面表达清楚。他们之间只关亲情不关金钱,茫茫人海相遇本就不易,一张结婚证也算是圆他们两人的梦。祝奶奶说这对祝德兴也不公平,大家都叫她祝奶奶,连她自己都几乎忘了姓周。
“是啊,奶奶,您的大半生都付给了祝家,现在刘爷爷有这样的愿望,就当成全。我爸妈和二叔小叔不会反对的,前提是得给许氏一个承诺,免得他们还以为我们有其它打算。”校长觉得悠然考虑的周到,老人心思单纯,晚辈就不一定信。
“我一生遇到过两个男人,都没结婚证,但他们对我很好。我觉得他想去郧县做客是可以的,但不一定非要领一张结婚证。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要回郧县,就算你肚子里宝宝跑出来求我,我都不答应。”祝奶奶心意已决,祝家才是她真正的家,是客人随时欢迎。悠然看着自己突起的腹部乐了,时间真是快,阴历年底就要出生了。
“宝宝,你看你的太奶奶多么盼望你早点出生,她要回郧县,我们就先送她回郧县。”悠然装着跟宝宝对话,校长这才意识到晨泽为何羡慕和喜欢祝悠然,家庭环境对孩子的成长太重要了。他们的家由于郑老师的病和离世过得十分压抑。
“你不用送,周仁武会安排的。”奶奶也想在这边照顾悠然,可他们不让,那就辛苦悦悦和校长多费心。
“我还想着让健安国庆节过来接您呢,他说想您,还有孙爷爷也经常念叨您。”这句话让祝奶奶眼泪顿时湿润。
“他们想我,我何尝不是,接我就不用了,下个周必须回去。这边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忙,家里面每天总有来来往往的人跟我打招呼。说些左邻右舍的家长里短,我已适应了那样碎叨叨的生活。每天下午健安和小康回来老远就会呼喊奶奶,听得我心情格外开心。说起你孙爷爷,如果刘观山真的去了郧县,那就让孙爷爷把他的老寒腿给治治,用针灸和艾蒿做几个疗程说不定就好了,不然大夏天的还要穿护膝。”深圳不是老年人的世界,看着周仁武和许瑞每天匆匆忙忙的很是心疼。
“呀,奶奶担心孙爷爷就不怕刘爷爷吃醋吗?”悠然捂嘴笑,奶奶用手去刮她的耳巴子,悠然躲开。孙爷爷那样的老人风趣幽默,会治病,厨艺又好,偶尔还能给人看看面相,个个都是非富即贵,感觉他无所不能似的。所以惹人仰慕情理之中,至于孙爷爷心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她也不知道,就是对任何人都很友好。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过来,我要揪你耳朵,不然晚上睡不着。”悠然躲,校长笑,奶奶拿她没法,在知识分子校长面前竟然说出这样不害臊的话,平常把她给惯坏了。悠然躲不过又凑过去认错求饶,让她轻点拍,奶奶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叮嘱以后不许胡说八道了。他们三位老人在村里就是老妖怪,能吃能喝能侃大山,相互开玩笑也不生气。悠然认错,其实她也很想念孙爷爷,过去误会过他们,以后尽量好好待他们。奶奶说这还差不多,再怎么开放尊卑掌上还是要讲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