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沈初和司机师傅被安排在宁母家里睡,诗嫚睡悠然的床。诗嫚给沈初说要回十堰酒店睡,沈初让她忍一忍。祝母那么爱干净,被子肯定都晒洗过,安心睡。诗嫚冲完凉躺下,悠然抱着被子进来铺在长椅子上睡。
“你这是为何,我不习惯跟陌生人同住。”诗嫚直截了当的问,大学时她都是住校外。
“我是害怕你半夜起床找不到洗手间和开灯的位置,只要叫声我就行。放心,我不打呼噜,只是瞌睡有点沉,你需要大声喊,但不能碰我,否则我怕下意识的动武伤了你。”悠然解释。诗嫚心里被逗乐,不能碰,那以后找了男朋友怎么办,半夜会不会被踢下床或者打得鼻青脸肿。
“这是你的房间吗,怎么如此简陋。”诗嫚问,乡下人的时光虽安好,但也很无聊吧,什么娱乐游戏都没有,顶多就是院前的木桩。
“是我和姐姐梦瑶的房间,不过你千万别惊慌,闻闻被子,是不是有被太阳晒过的那种阳光的味道。所以,什么虫子都没有,保证你一觉睡到大天亮。”悠然发现自己说漏嘴,怕她害怕,赶紧收口。
“我知道,健安叫你二姐嘛,所以才给你起外号祝小二,以后不会再这样称呼你了。”诗嫚闻了闻被子,还真是,没有香水味,这阳光的味道着实让人感到格外的踏实。
“诗嫚,那些我从不在意的,只是没想过我俩能睡在同一屋子里,这会是我今生最难忘的时刻。没有贫富高低之分,就单纯的是同学,似乎又像亲人,我记得你我同龄,你比我还大几个月。从昨天到今天,能跟你们在一起,虽然聊的不多,但由衷的开心!谢谢你能来,还想着给合作社投资。”悠然试着跟她讲讲心里话。
“嗯,别说了,我困!”诗嫚不想煽情,她的记忆里没有奶奶的存在,所以祝奶奶对她的喜爱让她一度恍惚,她也想跟悠然一样抱着她撒娇,摸着她的手,亲亲她的皱纹,整理她的白发,可这种事万万不会发生在她身上。悠然见她不想多说话,模糊的睡去,先前跟健安对战耗费了体力,说困瞌睡就来了。本想借机聊聊她与晨泽的故事,不争气的脑子睡意来了万事皆可抛。
诗嫚听着悠然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安心的睡着了,她是第一次在土墙房子里睡觉,深圳要吹着空调睡,这里连风扇都不用吹,屋檐下的栀子花香从窗户飘了进来,沁人心扉。下午悠然讲到了盐道,这也是爷爷经常给她讲的故事,还把这种吃苦耐劳的精神当做了企业传承。爷爷老了,无法旧地重游,她想明天去看看。
早晨醒来,诗嫚和沈初还真听到各种清脆的鸟叫声,站在屋檐下看到院边上的菜地里有很多鸟飞来飞去找虫子吃。沈初问诗嫚昨晚睡得还好吗,诗嫚点头,开始睡不着,后来一觉睡到天亮,与她想象的乡村确实不一样。
“其实,我小时候也在乡村生活,只是广东气候比较潮湿,昨晚我睡的竟然是宁少恒的床。他之前在武术学校拍的照片简直是帅呆了。”沈初也是很快入睡,真如长辈们讲的那样,广厦千万间,夜宿三尺宽,主要是心要安,三和院院落坐东朝西,四周没有围墙,户与户之间没有遮挡,四季通风,采光通透,又是土房子睡起来不会热得烦躁。
“想问你,宁父宁母为何要去深圳带孙子,他们不是有两个保姆吗?”诗嫚借机这样问。
“他们半月前已经离婚了,一个得钱,一个得孩子。荣箐跟你关系那么好,我以为她已告诉了你。”沈初见她吃惊,又叮嘱:“既然她不告诉你,证明就是爱面子,你也当做不知道。”
“少恒做出了那样的事,离了是对的。不过,那她从此会不会继续纠。缠晨泽?当然,我不是干涉晨泽,只是他还在许氏,不想被传出不利于许氏的消息。”诗嫚怕他误会,沈初解释他没多想。
“晨泽与荣箐是多年好友,撇清关系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绝不会让她胡搅蛮缠。再说荣箐一直耿耿于怀的婚姻终于摆脱了,按说已经没有什么借口让她疯狂。”沈初这样分析,诗嫚放下心。
“随他们折腾吧,昨天听他们说悠然在卖粉面,这是真的吗?”她十分好奇,一个IT公司的高管怎么又去卖粉面。
“是真的,不过说来话长,连锁店,名字叫悠粉然面,许氏总部附近有两家,南山也有三四家。就是宁氏配方,味道还行吧?估计你是不会去那种地方捧场的,悠然除了卖粉面还做了很多额外免费服务,比如手机充电,免费供水等,口碑一直保持五颗星。”这么听起来,悠然还是动了脑子。她在吃的方面不是很挑剔,就是要卫生,昨日吃宁家的卤菜别有一番味道。
“喂,说实在的,昨日的酱排骨,那个黄豆酱很好吃,到时候你问悠然能不能让我带几瓶回去,给我爷爷尝尝。估计他会吃得老泪纵横,年老了,很容易怀旧!”诗嫚感觉昨日那个酱是她这辈子吃的最好的味道。奶奶说用柏树枝和紫苏盖着晒的,可要细心照看,不能长蛆又不能晒不到时间,一道美味包含太多汗水和辛勤付出。
“这还用说嘛,农村人最懂得感恩和礼尚往来,昨日特意说黄豆酱好吃,悠然早就记在脑子里了。你说你爷爷怀旧,他不是香港人吗?”沈初十分好奇,诗嫚摇头。
“今天,我们要不去一下悠然说的古盐道,我想看看真有那么艰险吗?”诗嫚这样提议,沈初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昨晚好像说是去武当山,盐道完全是两个方向。
“听悠然说盐道已毁,剩下残垣断壁,一时还找不到地点,你不怕累吗?想了解那里的历史还不简单吗,问祝奶奶啊,她娘家原来就是盐商。”沈初太了解她了,那么娇气,动不动就喊累。
“不行,我必须亲自去看!”诗嫚从未想过替爷爷完成什么心愿,她出生之前全家住在香。港,爷爷和后奶奶离婚之后未再婚,偶尔会谈起她的亲奶奶。这么久远的事,指望出现奇迹是不可能的,只是想去拍几张照片给爷爷看看。
“行吧,那我们跟悠然说说,看她是否愿意带我们去。”沈初见她如此执着,就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