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事先做了清理打扫,倒地的塑像已被扶正,缺损也得稍加修缮。
最后,在一处石碑前拜了,领着众人席地而坐。
辽王端详这石碑良久,但见那碑,高有六尺余,宽足四尺,最上几个大字曰,“贞观廿年正月廿六日”,文曰,“晋祠之铭并序,御制,御书。
夫兴邦建国,资懿亲以作畏;分圭锡社,实茂德之攸居。非亲无以隆基,非德无以启化。是知功侔分陕,奕叶之庆弥彰;道洽留棠,传芳之迹斯在。惟神诞灵周室,降德酆都;疏派天潢,分枝璇极。经仁纬义,履顺居贞。揭日月以为躬丽高明之质;括沧溟而为量体宏润之资。德乃民宗,望惟国范。故能协隆鼎祚,赞七百之洪基;光启维城,开一匡之霸业……
至如浊泾清渭,岁岁同流;碧海黄河,时时一变。以夫括地之纪,横天之源,不能泽其常,莫能殊其操。信乃兹泉表异,带仙宇而为珍;仰神居之肃清,想徽音其如在。是以朱轮华毂,接轸于坛衢;玉币丰粢,连箱于庙阙。氤氲灵气,仰之而弥高;昭晰神光,望之而逾显。潜通玄化,不爽于锱珠;感应明征,有逾于影响。惟贤是辅……唯德是依……
昔有随昏季,纲纪崩沦,四海腾波,三光戢曜……而克昌洪业,实赖神功。故知茫茫万顷,必俟云雨之泽;巍巍五岳,必延尘壤之资。虽九穗登年,由乎播种;千录耸日,本藉崇基。然则不雨不云,则有炎枯之害;非尘非壤,则有倾覆之忧。虽立本于自然,亦成功而假助,岂大宝之独运,不资灵福者乎!故无言不酬,无德不报……括九仙而警卫,拥百神以前驱。俾洪威振于六幽,令誉光于千载。岂若高唐之庙,空号朝云;陈仓之祠,虚传夜影!式刊芳烈,乃作铭云。
赫赫宗周,明明哲辅。诞天降德,承文继武。
启庆留名,剪桐颁土。逸翮孤映,清飚自举。
藩屏维宁,邦家攸序。传晖竹帛,降灵汾晋。
惟德是辅,惟贤是顺。不罚而威,不言而信。
玄化潜流,洪恩遐振。沉沉清庙,肃肃灵坛。
松低羽盖,云挂仙冠。雾筵霄碧,霞帐晨丹。
户花冬桂,庭芳夏兰。代移神久,地古林残。
泉涌湍萦,泻砌分庭。非搅可浊,非澄自清。
地斜文直,涧曲流平。翻霞散锦,倒日澄明。
冰开一镜,风激千声。既瞻清洁,载想忠贞。
濯兹尘秽,莹此心灵。猗欤胜地,伟哉灵异。
日月有穷,英声不匮。天地可极,神威靡坠。
万代千龄,芳猷永嗣……
辽王将碑文从头至尾诵读一回,一字不落,最后说道:“贞观二十年,太宗皇帝御制此碑,迄今二百六十二岁矣。
唐叔虞建唐于此而有晋。
太武皇帝起兵晋阳,挽天下于倒悬,而有国朝三百年基业。
世上之事,固有日中而昃,亦有否极泰来。
巢乱之后,天下失序,社稷倾颓,此不待言。
然,我以为,国虽多难,亦可兴邦。
公一心赤诚,我固知之。
然,我之一心,公岂知之?
我曾有言,朱邪家非可成事者。
故晋王于有私恩于我,李某从不敢忘。
然,其于国,则有大过。
此,亦不待言。
这番出兵,我非为私利,乃为大唐社稷而来。
河东形胜之地,据而有之,北,可控阴山、制草原,西,可揽河套、入关内。东与卢龙、义武相应,南则可击洛、汴。
我欲兴邦,必取河东。”
言至此处,辽王诚恳道:“公此来必有以教我,且直言。”
兴复大唐?